翁正卿看着左右伺候的人都退下了,才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怒意。
“令山宗的赐婚圣旨,你为何要给?”翁正卿的语气不善,这里没有外人,他连平日里对女皇的一丝敬意也看不出来。
“右相大人何出此言,我为相辅大人和公主赐婚,自然是因为两人情深义重,两情相悦,我成全了他们的因缘,也是为了两国的邦交,有何不可。”
简向雪仍旧满不在乎的说道。
“简向雪!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翁正卿也生气了。这个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属下,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如今分明就是在和自己装傻充愣。
“右相大人,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简向雪的眼神,是翁正卿从来没见过的冰冷。
他突然意识到,这颗乖乖听话的棋子,居然在自己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翁正卿的眼神漆黑,直直的望着简向雪,简向雪没有逃避,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这个时候要是退缩,那么,就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了,简向雪知道,自己温顺了太久了,久到这个男人以为,自己会永远甘心做他的下属,做他的傀儡。
“往日里,右相大人对向雪的教导,向雪可是一刻也不敢忘,如今怎么右相大人自己反而忘了呢。”简向雪的语气中,带着的,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寒意。
翁正卿没有想到,那个自己眼里单纯善良的简向雪,如今已经变得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翁正卿突然了然一笑。
是了,在这样的位置上,又有谁会不心动呢,沧澜国的女皇,大权在握,身边美男环绕。说到底,这简向雪曾经,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一旦拥有这样的至高无上的权利,自然不会愿意甘心当自己的傀儡。
简向雪看着翁正卿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冷下来。追随他这么久,又怎么会不明白,此时的翁正卿,若是对自己有半分的信任,就不会用自己的心思来费力揣测自己。
但是,他没有,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违背他意愿的事情来,也没有问,这一道圣旨背后,自己到底有何用心。
他只是怀疑自己,揣测自己,认为自己被这满目所见的富贵荣华,权利欲望所迷晕了,所以,做出了这样背叛他的事情来。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一片深情,又或者,他知道,但是装作不知。
这问鼎天下的位置,说到底,还是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而自己,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罢了,就算没有她简向雪,也有别的人来代替她的位置。
简向雪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消失,两人的对视,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冰冷过。
“是陛下教训的是,微臣险些忘了,陛下的身份,想要决定什么事情自然是不用和微臣商量的。”翁正卿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这一口一个陛下,说不清是提醒简向雪的身份,还是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