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工湖并不大，顾飞歌在亭子里能看清两人的神态动作，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距离刚刚好。
顾飞歌刚刚还吃醋呢，结果看到鹿灵的态度这么坦荡，心里那点想法早就没了，甚至还在心里悄悄反思自己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了。
她无聊地看着对面两个人谈话，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们在谈什么私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她上辈子见过的那些冰山总裁差不多。
但两人确实是在谈私事。
鹿灵从不拐弯抹角，上来就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凌霄听见这句话却有些震惊，震惊于她居然把他忘了。
但想想当年自己那样落魄，处处需要别人的帮助，她可能就当是随便做的一件事一样，转眼就把他忘了。
但鹿灵和原身记忆里确实是没有这件事的。
于是凌霄挑挑拣拣地，用几句话就把当年的事说了一下。
凌霄家以前也是世家大族，但是在位时却被几个大族联合起来干掉了，他们污蔑他爹通敌叛国，那几年这种事又是很敏感的时候，皇帝就信了他们的话，将凌霄一家处置了。
本来凌霄也是在劫难逃，但阮父见他就想起了家里的小女儿，担心自己有一天也被这些人排挤，女儿会被他连累，于心不忍，就向皇帝求了一个情。
他的本意是希望日后有人也能像他一样，对自己的儿女留一份情，却没想到皇帝居然查到凌霄父亲是被冤枉的，心里的愧疚正是浓烈的时候。
他这一份奏折定得很是及时，皇帝顺势就将凌霄留下了。
好歹也没有杀绝不是。
但是要查出这件事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要给凌霄一家平反需要时间，凌霄就暂时住在了阮家。
阮家父母看他可怜，对他很好，原主也不会因为他看起来狼狈就嫌弃他，反而常常温柔地安慰她。
小孩子的友谊很容易培养，凌霄在阮家住的几天感受到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心里早就把原身当做妹妹来看了。
但原身却因此迷恋上了凌霄身处绝境，纵然狼狈却依旧不气馁的坚毅。
那之后的事情鹿灵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事情上，从凌霄开始和她说起这件事时，原主这片缺失的记忆才突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原主一开始对凌霄其实只是夹杂着同情的敬佩，敬佩他小小年纪就能承担了这么多，同情他这么小就经历了这般惨痛的事。
于是她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这个即使可怜，也依然有着自己骨气的人。
凌霄并没有在阮家住很久，皇帝因为被蒙骗很生气，自然花了大力气查出这件事，凌家也很快平反。
皇帝为了补偿凌霄，给了他很多特权，时常都能出入皇宫，原来的顾飞歌就是这样缠上他的。
凌霄离开阮家的时候，阮父因为不想出挑，曾经隐晦地告诉过他，平时不要来往太过密切，会被人怀疑他们家和他在密谋着什么的。
凌霄自小早熟，自然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和阮家保持了距离。
再加上他稍微大了一些后，边疆战乱，他外出几年，自然和阮家的联系少了。
但原主却依旧在关注着他，一边关注一边不知不觉地沉沦，渐渐地发现他很多令她心动的地方，一关注就是好几年。
可她从不敢主动找他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