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这次向梁还算老实,把杀害齐世昌的过程说了个大概,不过从头至尾都没提吴垣也在场的事。但是他不提,不代表李康华就会放过吴垣。“于氏,有人于上月二十四日未时看见你尾随向梁和吴垣去到东郊,你为何要跟踪他二人?”于氏匍匐在地,语焉不详,“民妇...民妇是出门买东西无意间...碰到的。”“大胆于氏!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撒谎!速将你当日看到的据实以告!”“是。”于氏抖如筛糠,“禀大人,那日我姑父来家中找我公爹,两个人在屋里还吵了起来,我,民妇一时好奇...就偷偷听了两句。”“你听到了什么?”于氏不安的瞟了一眼向梁,“我,民妇听公爹说...说什么‘我帮你出了银子还抬了尸,一口都没捞着!’”于氏将吴垣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大人我没有!”吴垣急惶惶否认,“她胡说的大人!你个吃里扒外的骚娘们...”吴垣喊完又冲于氏吐出一堆咒骂的话。啪!惊堂木一响,李康华双眉攒紧,“于氏,你继续说。”“后来我公爹和姑父就出了门,我,民妇当时真的是去买东西的,无意间在路上看到他们,就想...民妇一时好奇,就跟着他们去了乱坟岗...我,民妇当时隔着河看不清晰,只记得他们在坟堆里找了块木板子,然后插在地上就走了。”吴垣大骇,没想到他们偷着给齐世昌立碑的事儿也被于氏发现了!更令他惊惧的是李康华接下来的话,“于氏你上前辨一辨,是不是这块木板。”于氏摸了摸上头的花纹,“没错,就是这个,像一串桂花。”听到‘桂花’二字,站在向金向银身后的桂芝忽然打了个寒颤。“大人,”于氏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上面的水渍早就干了。“这是公爹叫我拾起来的,民妇,民妇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浮夸,兆筱钰撇撇嘴,于氏这段演的有些过了。果不其然,吴畑深深的看了于氏一眼,心道:这就是债啊。“吴垣!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甚话可说!”“大人,大人休要听这妇人一派胡言,她,她是恨我...她...”吴垣转着眼珠子说不下去了。他总不能说他长期霸占儿媳妇,那岂不是罪加一等!“是向梁叫我干的!”吴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一切都是向梁逼我干的!”李康华冷冷一笑,“本堂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宣客栈掌柜上堂!”吴垣一听,直接瘫坐在地上。向梁也抬起头,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那老掌柜仍然健在,还被县令大人给找了出来!老掌柜是被人搀上来的,他手拄拐杖,步履维艰,见到李康华便作势跪拜,李康华纳头急道免礼。“老人家,这二人你可识得?”老掌柜仔细端详了向梁和吴垣一会儿,“回大人,老朽略有印象。”接着他便将那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从向梁怎么订房到半夜二人怎么去抬尸,听完这话吴垣彻底萎了。李康华一双厉目锋芒扫过向梁等人,“当年你二人见色起意将齐世昌一家诓至客栈,向梁强占程氏被齐世昌发现,你索性将人扼打至死,你二人又将尸体弃于东郊野林。程氏迫不得已只好跟你归家,之后你又生出腌臜念头,百般虐待养子,一心想将他赶出青源。此为第一宗罪!”李康华接着又道:“前不久齐延福之妻赵氏无意间听到你与程氏讨说齐世昌之事,你担心杀人败露,遂教唆几个孩子对身怀六甲的赵氏痛下毒手,赵氏险些一尸三命。此为第二宗罪!”“赵氏侥幸活命,你又唆使向家众人朝赵氏发难,将她撵走,齐延福不肯,你便心生歹意想将他一家除去!你诬告齐延福一家不孝,导致他们一家被向氏一门除族,此为第三宗罪!”“被除族后你仍不知足,非要将他们一家赶尽杀绝。于是伙同吴畑借水匪之手夜袭青源,并去赵家堡掳走齐延福的几个孩子将人卖到勾栏之地!此为第四宗罪。期间你的两个儿子向金向银还妄图毒杀兄长,本堂说的是也不是!”哗——围观的人们都惊呆了,天底下竟有如此恶毒之人!杀了人爹,占了人娘,现在还要杀人儿子,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打死他!”“杀了他!”...不知从何时起,愤怒的百姓们形成了一致的口号,要求李康华严惩向梁。李康华捻须沉吟,半晌无话,直到周围的人声渐渐消退。“本官在此宣判:”李康华再度起声:“向梁数罪并罚,本该处以腰斩,但本官念他年过五旬,死罪可免。然他作恶多端,不惩戒不足以平民愤!来人啊,将他家产全部抄没,田地收回,杖责五十,发配西海!”随着李康华的话音同时落地的还有朱红色的令牌,两侧的衙役迅速上前将向梁拖了下去。李康华的视线又转向吴垣,“吴垣,你明知向梁行恶却不阻止还与他同流合污,本官判你服役十年,杖责三十。来人啊,将他拉下去!”吴垣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却被衙役们堵上嘴拖走了。于氏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那只肮脏的老狗!服役好,服役哪是人干的,别说十年,吴垣能坚持一年就好不错了。“吴畑,”李康华面无表情道:“你为向梁害人一事牵线搭桥还派手下掳走孩子,将水匪藏匿于吴家船中,本官将你杖责三十,你可服气?”吴畑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雕塑一般。“来人啊,将他拉下去,吴畑同水匪与钦差大人殒命一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本官暂且将他收监择日再审!”李康华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