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不睡觉的时候,多是在书房或者小客厅看书。
陆西宁则相反,无论家里的房子多大,都喜欢赖在床上。见她一上楼就直奔卧室、趴到床上晃着脚玩手机,司裴也跟到了卧室。
司裴从书房拎了一张椅子、一本书坐到卧室的落地窗边,随手翻了几页的工夫,看了陆西宁三次。
陆西宁的目光全程黏在手机上,却托着腮问:“司叔叔,你为什么总看我。”
司裴嗤地一笑,干脆扔掉书,斜坐到了床边,把手伸入她的衣领,从上至下轻抚她光洁的后颈和背。
陆西宁一阵战栗,翻身躲开他的手:“你在给你的宠物顺毛吗?”
司裴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说:“吃了我做的早餐,总得给个奖励。”
两人的嘴唇还没碰到一起,司裴的手机就响了,他只好起身去接电话。
电话是古典音乐圈的朋友打来的,询问他的左手、以及取消巡演的事儿,这通电话讲了足足一刻钟,陆西宁玩够了手机后,凑到窗边、坐到司裴的腿上、把头枕在他的肩上听。
司裴讲话的语调悠扬、嗓音苏,尽管通话内容对陆西宁来说有些沉闷,她却并不觉得无聊。
待司裴挂断电话,听到他刚刚说休整,记起他之前总是飞来飞去的陆西宁问:“你以前没放过这么长的假吗?”
“最近二十年,印象里最长一次两周。”
“取消巡演的事儿,你到现在还在烦恼吗?”
“原本是很烦,”司裴握住陆西宁的手,看向她,“现在只剩下一点点了。”
如果不是出这次意外,他不会有时间为了她到音乐学院开课,更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陆西宁站起身,晃了晃司裴的胳膊:“难得有假期,怎么能闷在家里浪费。我带你出去晒太阳,把这一点点不高兴也晒光。”
司裴看了眼时间,陆西宁下午两点要上课,眼下是该出门找午饭了,便点头说:“你去换衣服,我随时能走。”
“你等一下下,我动作很快的。”陆西宁亲了亲司裴的脸颊,便哼着歌儿去衣帽间穿外套了。
衣帽间是半透明的,隔着磨砂玻璃望着她的侧影,司裴想,这就是他的小太阳,哪里还用去别处找。
陆西宁不想司机跟着,缠着司裴给司机放假,把车子交给她开。谁知在去位于远郊海边的度假酒店的路上,陆西宁急刹车了两回,好在有惊无险。
这间超五星度假酒店原本是陆家的产业,前几年陆家惹了些麻烦,转手卖给了旁人,虽然这里已经不姓陆了,陆西宁却依旧喜欢来。
酒店顶层有一间小小的空中日式茶馆,白天卖茶、晚上卖酒,喝茶的远没有喝酒的多,所以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
陆西宁选了间户外花园靠海的茶室,要了白桃味的煎茶和两小份茶点,准备在这儿消磨午饭前的一个钟头。
陆西宁嫌室内晒不到太阳,把司裴拉到小小的户外花园,要他坐到阳光充足的那一边,自己则躲在屋檐下。
三月的阳光虽然暖暖的、不炙热,司裴却也不怎么喜欢,他正想挪到陆西宁那侧阴凉处,就听到她说:“你不准过来!以后记得要多晒一晒太阳,我不高兴男朋友比我还白。”
弄明白陆西宁带自己来这儿的用意,司裴哭笑不得,却坐着没动。他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过去最受不了无理取闹的异性,如今却只觉得眼前的女孩青葱可爱。
捧着玻璃茶杯,一边小口小口地啜饮、一边欣赏男朋友美色的陆西宁也满心不可思议,对面这个无论气质、举止都贵族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她的了呢?
直到现在,陆西宁仍旧觉得自己与司裴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同时也能清楚得感受到他们对彼此的吸引。
无论是司裴,还是讨人厌的裴湛,甚至是傻兮兮不靠谱的裴赫,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让陆西宁羡慕、却无法拥有的纯粹感。正是这种纯粹感,令油腻、世故的烟火气与他们毫无关系。
司裴的爷爷年轻时留美,念到博士后回国,既是很有名望的作曲家,也担任过音乐学院的院长,早年给电影配乐,写过很多脍炙人口的曲子。奶奶是第一代女高音歌唱家,带出过无数出类拔萃的学生,几年前还拿到了一个特殊贡献奖。
司裴的爸爸是戏剧学院的院长,舞美系的教授、博导,国内首屈一指的舞美设计家,作品颇多。妈妈早年留德,如今是声乐歌剧系的教授,硕导。
除了游戏人间的姑姑和裴赫,司裴的外公外婆、姨妈舅舅表妹,叔叔婶婶堂弟也都在这一行里有头有脸。
英年早逝的舅舅,去世前在伦敦顶级乐团担任首席指挥,是享誉世界的音乐家,也是家族里最杰出、成就最高的一个,司裴小学没毕业就去英国发展,正是因为这位舅舅。
司裴真真正正算得上出身于往来无白丁的书香门第、艺术世家,而看似富贵风光的陆家,层出不穷的破事儿拍成家庭伦理剧,演八十集都不用注水。
不说两个姑姑为了从白手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