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陆鸣,安敢骂我等为赃官!”,一官员勃然大怒。
“纵然你是镇国诗人,可你在金銮殿前,天子脚下辱骂我等官员,无礼无法该当何罪!”
“陆鸣口出狂言,请梁君治罪!”
杨修远面露一丝怒色,声若洪钟道:“放肆!陆鸣在朝中有四品爵位,在军中有少将军衔,斥责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有何不可!”
“杨修远,你!”
严坤忽然冷哼一声:“金銮殿前喧哗成何体统,今日是殿试,理应任由读书人畅所欲言,何必跟一年轻人计较?”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我等知错。”
首辅党的官员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
梁君对此却是视若无睹,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臣子若是不吵架、不斗嘴,那还要他一个国君何用?
“陆镇国,你到底又何高见,且说来听听。”,梁君说道。
“启禀君上,小生未曾治理过一方,不敢对朝中政治指手画脚,亦不敢妄言治国策略,但有一点,小生却要与诸位探讨一二。”,陆鸣说道。
“哦?”
梁君顿时诧异万分,便问:“你想探讨何事?”
陆鸣朗声说道:“我想先请教一下诸位读书人,你们来自全国各地,可曾有见过流民?”
“流民?”
众多读书人面面相觑,对此颇为意外。
三皇子庄宇文问道:“请问陆镇国,何为‘流民’?”
“就是因受灾而流亡外地,生活没有着落,风餐露宿的人。”,陆鸣答道。
一名读书人大声说道:“在下曾经在云州见过流民,他们来自贫穷的府县,因为没有粮食吃,才成群结队四处流浪。”
陆鸣问道:“后来呢?”
“大多数都死了。”,那读书人叹了口气。
“启禀君上,我也见过流民。”
又有一人说道:“学生来自平州,经常会看到许多衣衫褴褛的人来城里要饭,我们平州的读书人也经常会凑一些食物给他们,可没过几天,他们就离开了。”
此时,部分官员脸色一紧,变得有些难看了。
“陆鸣,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是金銮殿,不要谈论与殿试无关的事!”,一官员不悦地大喝。
“殿试的题目是什么?”,陆鸣反声质问。
“当然是谈治国之策。”,那官员回答。
“我所议论的,便是与此有关。”
陆鸣胸有成竹,对众多读书人拱手说道:“请见过流民的同窗上前一步。”
话音一落,许多读书人面面相觑,可迟疑片刻之后,立即就有读书人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首先是四五人,可随后就是数十人,紧接着就是上百人。
片刻之后,已有七百多读书人向前一步。
文武百官顿时变了脸色,仿佛猜测到陆鸣的想法,有的人担忧,有的人愤怒,亦有少数人面露喜色。
“好啊!真好啊!如此看来,我们梁国的流民还真是不少啊!”
陆鸣目光扫视文武百官,缓缓说道:“即为朝廷之臣,食朝廷俸禄,就理当为百姓分忧,为国君分忧,可是普天之下,我梁国尚且有流民无数,而部分官员对此却视若无睹,依然吃香喝辣,花天酒地,过着快活神仙般的日子,试问在朝文武百官,有哪个人敢站出来大声地说一句你问心无愧!?”
明明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此时此刻,每个人却仿佛晴空霹雳响在耳边一般。
陆鸣这句话图穷匕见,已经抛出了问题的关键。
此刻,金銮殿鸦雀无声,没有任何言语,全场陷入安静。
片刻后,严坤终于忍不住大喝:“放肆!你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不要以为你是镇国诗人就可以在金銮殿前妖言惑众,你此举乃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一股磅礴的气势散发而出,夹着一股破空之声,如雷贯耳。
首辅官位显赫,地位仅次于国君,一声怒喝仿若天威。
“狂生!竟敢在金銮殿前议论百官不是,有违礼法!”
“当取消殿试资格!”
“赶他出去!”
有了严坤带头,首辅一党的官员立即大声呵斥,毫无顾忌。
梁君看在眼里,眉头却仅仅只是微微一皱,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陆鸣昂首挺胸,大声问道:“我所言何错之有?”
“无知!”
严坤身后的一名尚书说道:“第一,我等即为文武百官,无须你多言,我们自当会为朝廷效力!”
“梁国流民还有很多。”,陆鸣瞥了一眼。
刘尚书面露不悦,继续说道:“第二,各州牧司其职,谋其政,上至府县,下达村落,百姓安居乐业,乃百官之功!”
“第三,你口中所谓的流民不过是一群乞丐要饭,你以流民之说斥责文武百官,以殿试读书人之身大放厥词,蛊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