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了。”万如意起身说道,已是擦干了眼泪:“那白……白小哥儿也从未说过自己是男子, 不过是我自己弄错了而已。”
万如意虽是一时难以接受, 但他也并非那等无理取闹之人。
白术与他见面时, 头戴抹额,也从未说过自己是个男子。
他原本就救过自己一次,与他有恩, 后又给他提了极妙的点子。
他若是因着自己的原由就责怪到对方头上, 也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正在这时, 又有人轻轻敲响房门。
万如意整理了一番形容, 让小厮把门打开。
便见到白术端着一些膳食走了进来,正是刚才与他们说过的那些好克化之物。
白术把东西放在桌上, 一抬头, 便正巧对上了万如意的目光。
他见万如意眼眶、鼻子都有些发红, 竟像是哭过一场。
不由得皱眉问道:“怎得这般难受么?万小哥儿若有不适,我便去差人请个大夫过来, 虽这边只能请到县里的大夫, 但他医术也很是不错,寻常的头疼脑热都是不在话下的。“
万如意咋与白术目光相对, 明知他是个哥儿,却还是怔了一下。
又被白术如此关切的问了一遭,心下更是如擂鼓般怦怦直跳, 面上经不住还是红了。
白术见万如意红了脸, 便伸手抚在他额头上。
感到他手下倒是温温的, 并无发热迹象, 才松了口气道:“还好,似乎并无发热。怎得脸如此红,难道是太过气闷?”
“的确是闷的慌了。”万如意慌忙点头说道。
白术便笑了一下,推开了一扇窗道:“那便开窗多多透气,便不会气闷了。万小哥大概是不太出门,如今颠簸了一番,有些不适,多休息一会儿便也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便恰有微风从窗外拂过。新鲜的空气伴着阳光柔柔的洒在白术面上,腰板挺直的如山中嫩竹一般,真正是好一个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万如意看得有些痴了,只觉得这白公子虽变成了白小哥儿,却仍是如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佳公子一般。
“看来还真是闷着了,再吹吹风,便不难受了。”白术见万如意发呆,不由得浅浅一笑。
说完以后,白术又交代了几句,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那餐盘他也不急着收,只说吃完后放着即可,后面自会有人来取。
待白术走了许久,万如意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离开的方向,脸上热度迟迟不退。
他明知白术是个哥儿,竟还是……
万如意咬住嘴唇,心中便是一酸,情之所至,不知从何而起。既不知从何而起,便也不知从何而灭了。
“玉萧,翠笛,你们说这大宣,可还有哥儿嫁与哥儿的先例?”万如意喃喃说道。
“少爷!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先例!”玉箫慌忙说道。
“对啊!你可切莫乱想,您这样的哥儿,要怎么样的夫君没有,可别昏了头了。”翠笛也急道。
万如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起身把白术送来那些餐点给吃了。
待吃完后,他便匆匆睡下,精神也有些嫣嫣的。
玉箫和翠笛关上房门,退到了外间耳房,才悄悄议论道:“怎么办,我瞧着小少爷,竟像是还对那白公子有情?”
“什么白公子,分明是个哥儿。小少爷可真糊涂,便是认了死理,一头钻进去了。”
“我看此事不妥,还得汇报给康少爷才可。”玉箫说道。
翠笛便点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不若我现在就去县里,差人给康少爷去一封信。也好让他好生劝劝小少爷,莫让他走了邪路了。”
再说白术离开万如意房间以后,就抽空去了谢槐钰家。
午饭以后,便同他说起昨夜到今晨发生的事情。
听闻那黄老爷来了白玉山庄,还妄图调戏白术,谢槐钰青了脸,怒道:“这等邪佞之人,竟还想脏了你。我一会儿便让庄子里去几个护卫,守在门口,再给你一份名单,上面的人你只管让护卫拦着,莫让他们再进庄子。”
白术便笑道:“你那几个护卫还不如我能打。再说我要了你的护卫,你这里又用什么?我还是自在村里招几个人来好了。”
说完以后,白术又突然想起般的提道:“对了,之前我们在府城里见过的那个万家小哥儿今日也来了,说来我与他实在是有缘,算算这次,竟是已见过三次了。”
提到万家小哥儿,谢槐钰眉毛一跳,印象颇深。
非但因着那万家小哥儿,白术才惹上了赵衍那混蛋。
还因之前在府城之中,他便看出对方对白术颇有些意思的……
只是那时白术戴着抹额,这万家小哥儿并不知白术身份。
如今既又见过了,那当是已经知道了白术是个哥儿,也不知他又是如何想的。
想到这里,谢槐钰又忍不住看了几眼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