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翩翩,华灯初上。
凌禅与一个奶娃在拐角狭路相逢。
奶娃身上穿着件宽宽大大不太合身的白褂子,褂子的边缘参差不齐,将将遮住脚踝,露着白嫩嫩的小脚丫。
褂子的样子很奇怪。
有些地方精美华丽,有些地方却直接露着线头,整体歪歪扭扭,像是改造过,虽然样子怪异,但白褂子上的纹路诡异神秘,看得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头晕。
凌禅又看向奶娃白嫩的手掌。
娃娃一手拍裂了墙,另一只手里拎着只比他自己还要大的黄毛狐狸。
狐狸口角带血,表情狰狞,身体软绵绵的,骨头应该是都碎了。
凌禅眯眼。
这个娃娃的五官精致漂亮,一双眼睛细长深邃,眼神很平静,不是沉静,而是一种见惯了事态百变后的沉稳内敛。
刚才回头的那一瞬,凌禅甚至感觉到了凌冽的杀气,那杀气让他身体自动戒备!那样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能有的。
看到是凌禅,奶娃明显一愣。
随后,奶娃默默得收回自己拍墙的手,又默默得把手里半死不活的狐狸扔在地上。
最后依着墙面慢慢得滑下去,就地一坐,假装自己是个正经宝宝。
凌禅:“……”
但看到小娃手腕上的厉鬼符文,又看看小奶娃狭长的眼睛,凌禅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凌禅挑眉:“逢漠?”
嫩娃抬手,啪的一声把手上的符文拍散,然后,凌禅的面前浮现出几五个大字:“你认错人了。”
凌禅:“……”
狭路相逢,脑抽者胜。
.
与此同时,张家事务所二楼某办公室,也有两个人面面相对。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背对万家灯火,坐在老板椅上,脸色看不出喜怒。
道袍男人对面站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他的额头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手心里也都是潮湿的汗水。
没有人说话。
办公室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空气似乎已经凝滞,工作服男人连气都不敢出,脸憋的通红,肺几乎要爆炸!
“听说凌禅回来了。”
终于,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开口。
工作服男人松了一口气,悄悄得抹了一把一把汗:“是、是。”
道袍男人:“他还去了办事处,给凌家事务所办了执照。”
道袍男人声音风轻云淡,但穿工作服的男人额头的汗都滴了下来:“张、张爷,我要是不同意给凌禅办.证,付先生就要打残我呀。”
男人紧张得咽口水。
现在的玄学界,有一个超级世家―萨家,两个一等世家:张家、杜家,三个二等世家:许家、佛家、还有付家。
一共6个世家,都是后来者居上。
这6个世家在玄学界呼风唤雨,权势很大,这个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就是一等世家之一 张家的家主、张季空。
张季空为人冷静阴狠。
非常毒!
张季空摆摆手:“他是凌易的独子,凌家事务所又是凌家私产,没道理拦着不让办,证件办就办吧。”
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张季空又说:“既然办了执照,那就得营业,前两天不是有个各路天师都没办法解决的任务?给凌家事务所送过去。”
说完,张季空开始闭目养神。
身穿工作服装的男人轻手轻脚得退出办公室,然后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
“凌哥!执照我拿回来啦!”
第二天,等邵辛延拿着新鲜出炉的营业执照,踏进凌家事务所大门。
邵辛延进了门发现昨天还阴沉的小楼竟然变得干净整洁,温暖如春。
凌禅也换了一身白色现代休闲装,拿着一本书,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凌禅脚边窝着一只拳头大小的奶猫,猫儿浑身雪白,眉心却有一簇金毛,它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眼看着要死。
凌禅身侧的沙发上,躺着着个婴儿。
婴儿的五官线条流畅精致,模样与凌禅有五分相似,剩下的五分是小孩儿的轮廓比较深邃,比凌禅多几分硬朗。
小婴儿的唇瓣很薄,微微抿着,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天花板,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
逢漠的确在思考人生,他在想怎么挽回自己曾在凌禅心中竖起来的威武形象。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来没从怂过。昨天被凌禅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一扫,他脑子一空就抽了!
嗯,对,他就是抽了!绝对不是因为在凌禅的注视下心虚。
逢漠思考人生,邵辛延研究逢漠,研究着研究着,邵辛延发现了个问题。
邵辛延看看凌禅,看看婴儿。
看看婴儿,邵辛延又看会凌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