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胡秀才太严厉,到时候整天打你们的手心。”
真正的小孩或许会害怕,但赵九福又不是真的孩子,哪里会怕这种最初级的惩罚:“若是我读书不用功而被老师惩罚,那也活该被打手心。”
老赵头听笑了,只得带着他先去胡秀才那边,心中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说不准还真的是块读书的料子,不然的话豆丁大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呢。
胡秀才的家是一个两进的大宅子,私塾就放在前院的位置,守门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头,看见来人带着孩子就明白过来,很快就把他们接了进去。
老赵头有一手木匠手艺,这些年也是进出过一些大户人家的,所以对这样的环境并不陌生,他有些担心小儿子害怕,谁知道低头一看,赵九福两眼清正,丝毫没有畏缩的感觉。
老赵头正要开口安慰,却听见一阵脚步声音,却见一个五十出头的儒生穿着青色长褂走了进来,他有一双天生的三角眼,养着半长的山羊须,脊背挺直,第一眼的印象确实是个难以相处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叮咚,请尽快拜师,完成初级任务,否则将面临电击惩罚!”系统冷冷提醒。
“是你们要拜师吗?”胡秀才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冷意。
老赵头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才合适,却听见身边的儿子声音清脆的回答:“见过胡秀才,小子乃是陈家村赵九福,听闻先生大名,特来拜师求学。”
胡秀才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惊讶的多看了赵九福几眼,这一看更是惊讶,只见赵九福这个揖礼做的并不标准,但小孩儿一本正经,恭敬有度,最难得的是那一双眼睛清灵通透,不像一般的孩子纯真是纯真,却满是迷糊。
这是个早熟懂事的孩子,胡秀才心中暗道。
不过他可没有因为第一印象不错就把人收下,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脸色看起来更加严肃了,如果有他婆娘的话形容,那就是一眼就能把孙子吓哭的神态。
老赵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偏偏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显得赵九福更加镇定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天生如此,还是不知者无畏。
胡秀才看够了,才开口问道:“既然要拜师,那老夫就来考考你。”
“你这般年纪,陈家村离戴河镇也不算太近,可是你老爹背着过来的?”胡秀才忽然问。
赵九福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胡秀才,显然没料到他问的问题跟学业毫无关系,他很快回答道:“一开始是小子自己走的,后头走不动了,怕耽误了时间,便让爹背了一会儿。”
老赵头生怕胡秀才因此不喜欢幺儿,连忙说了一句:“先生,孩子原本想要自己走,不肯让我背,是我怕来得太晚了,这才硬是要背他。”
“这孩子孝顺的很,还说小的时候我背着他走路,等长大了我老了,他就来背着我走。”
胡秀才点了点头,对老赵头比了个等一等的手势,又问道:“读书辛苦,鸡鸣而起夙兴夜寐,无冬无夏宵衣旰食,十年寒窗也不一定能得功名,你真的想读书吗?”
赵九福忽然想到自己的上辈子,读书的辛苦他哪里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得读得好拿奖学金,才能不至于半途而废。
听着耳边系统的催促声音,赵九福长长吐出一口气,抬头说道:“即使很辛苦,但是小子还是想读书,就算是将来考不中也没关系,学到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有满肚子的学识,至少能谋一个前程,上能孝顺父母,下能抚育妻儿。”
半晌,胡秀才眼中终于露出几分笑意,显然是十分满意眼前的孩子,聪慧懂事的孩子不少,但能说出这番话的孩子却绝无仅有。
胡秀才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胡须,暗暗想着这孩子若能记住今日之言,即使将来走不上科举之路,日子也不会过得艰难。
他手底下那么多的孩子,其实最后真正能去考科举,能考中的又能有几人,胡秀才教了半辈子的书,看得多了,反倒是希望未来的弟子们能想开一些,日子总不会只有科举一条路的。当年他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如今反倒是看开了。
“好,把束脩留下,明日你就开始来读书吧。”胡秀才淡淡说道,并没有把自己的另眼相看表现出来。
老赵头一听这话,连忙将自己准备好的束脩和六礼取了出来,又让赵九福当场行了跪拜之礼,双手献茶之礼,胡秀才回赠了一本三字经作为赠礼,这拜师才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