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嫤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苏府的门庭自然更往日热闹许多,总是有些不识趣的人觉得好容易逮到了机会,赶着要来巴结送礼...一切都有苏夫人把持着,方醒从早到晚带着童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竟是日日都瞧不见人。手机端 斜阳当空,庭院二人手持长剑的身影被拖成两条长长的暗影,虽过了晌午,却仍能令人感到暑热难耐,只那二人亦好似不知疲惫一般,再次挥舞着手的长剑与彼此凌厉的过招。 “今日童谣厉害一些。” “你还看得懂武功?” 颜韵挑眉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林清欢虽平日不显,可面对童谣这样高强的对手,丝毫不曾落了下风,剑气举重若轻,身姿潇洒飘逸..可童谣到底是童谣,时不时在招式变个花样,足够林清欢应对的。 不见了富丽堂皇的琼楼玉宇,围墙外便是稼轩农桑,陌草薰,桂花的香味远远飘了过来,方醒同颜韵坐在庭院的石凳饮着水果茶,已过了几日,只方醒的心情可半点都不曾愉悦起来。 “瞧童谣心里堵着闷气的样子,我都觉得难受..” “哦?难道你看童谣了..” 方醒放下玻璃茶盏不怀好意的笑了,颜韵闻言简直被惊吓坏了,连连摆手恨不得身多出十个八个嘴来解释,方醒便更是笑个不停,这样一个路过天然居门口都能不小心摔个大马趴的傻孩子,她也忍心这般逗趣。 “没有?可看阿九掌柜给你个口信,你使命必达的样子,像有呀..” “那是..那不是..哎呀!” 颜韵磕磕绊绊的反驳着,他还没来得及好阿九何时与方醒这般亲近,也忘了说一句童谣对他来说亦是好友,最后只涨红了脸不去理会方醒.. 那边依然打的难分难解,童谣手腕忽地一抖,被林清欢的剑锋扫面而过,差点要花了一张小脸!是有一着粗布长裙的婆子打后院过来,童谣或许以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无论林府怎样,好在林清欢立场坚定,绝不疏远这几个朋友,故令颜韵心安。只没想到又出了曹玉珍那一档子事,每每出门颜韵还总担心白昱修找不着他几个,特意嘱咐过馆里新请的大夫.. 可惜,白昱修压根没有找过他们,是无言以对,还是心有气,这颜韵不得而知了。 那日方醒本也是打算嘴积德的,但是当她看见童谣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当即便忍不住了,安北王爷不讲理在前,方醒若是带着童谣步步退让,才真是不够明智。 “怎么了?” “没什么。” 适才的婆子拿了张纸条放在桌便退了下去,方醒将其展开捧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撑着额头,静静看了半晌后神色依旧淡淡,只唇角似有微动.. 落日继续西去,将院槐树的剪影拉得更深,方醒的侧脸逐渐被阴影遮住,浅笑亦藏在其,看不出喜怒,只让身旁的颜韵觉得无甚讥讽。 见颜韵还是怪的紧,方醒便举着纸条给他扫了一眼,不想颜韵面的气色骤然消退,霎时变了脸!方醒已经见怪不怪,笑意从容的将拇指按住的地方微微移开,面落了来信人的姓氏,顾。 明日早朝,林老将联合朝大臣重提墨王同煜王婚约一事。 “林..他怎么这样!” “不打紧。” 颜韵厉声相呵,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匆匆望了院子一眼,只好藏住面大为意外的神情,靠近方醒附耳轻说了一句,却也是气急了。 “他都..你还不打紧?” “出去说。” 方醒将纸条塞到袖筒内展颜微笑,却令颜韵眉尖蹙得更深,无奈在心底长叹了一声,不发一语的跟在其后,有些人,绝不是你忍让便会退缩的,林老便是如此。 出了别院便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颜韵的心绪百转千回,虽说爱之深,则为之计长远,可纵然他这样一个较为木讷的人,都能明白,林老如此,伤及不了方醒,唯一会被伤到的,还是林清欢罢了。 所以适才饶是颜韵,都忍不得有些气愤,可这么跟方醒走着走着,颜韵的心头豁然松快了几分.. “你打算如何?” “我还真不知道。” 方醒低下了头去,一时避过颜韵探寻的眼神,林清欢此人人品容貌皆万选一,本是个无所挑剔的好归宿..可林老那般固执己见,是横在方醒同林清欢之间无法逾越的羁绊,所以方醒不会去朝堂之针锋相对,徒让别人看笑话。 “方醒,抛开生死不论,你说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会不会是长辈们在意的门当户对,品性相貌,风评建设..” “何意?” 方醒的发丝在风稍显凌乱,静听颜韵讲说着他从未经历过的男女之事,只颜韵此刻的模样即非稚气又非老成,双眸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清明,心思飘远,信步朝着不远处的一棵自生自张的树木行去.. “若是有缘,千山万水亦是可以相逢,若是无缘,用尽法子我看也未见得能走到一起!所以两个人纵使天差地别,阻碍重重,但只需要有一样东西存在,便可。” “真心实意的爱?” 颜韵望着余辉眼眸被照得微亮,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方醒唇角不经意掠过一抹颇感意外的淡笑,也真难为颜韵如此见解独到,的确,无论是家族约束,或是利益纠缠,那样的一对人,又能走多远。 “我坚信,唯有感情才能令二人走到一起,走的长远..所以世子和童谣的事,我倒不太担心,只是方醒,你呢?你对谁有感情呢..” “我?” 方醒将目光逡巡了一圈,脑海蓦然出现了一袭墨袍..却突然听到颜韵偷笑了一声,忙压下些不该有的念头,才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