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光线透过格子槛窗,印在女子金丝织锦的礼服之,殿内的一众宫女皆是大惑不解的对望了一眼,今日的皇贵妃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檀木边框的玻璃镜子前已经两三个时辰了。 殿外响起一道通传太子殿下到来的喊声,皇贵妃猛地回过神来站起身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一旁的宫女扶着着急忙慌的寻着来人..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你们先下去。” 太子进来后代替那宫女将贵妃牢牢的扶住,贵妃反手抓住太子的双臂,眼的泪水滚滚而落,不敢相信的摇晃着脑袋,一头的金饰跟着叮叮咚咚的作响,直等宫女们全部退了出去,太子方才叹了口气。 “是?” “是。” 太子顿了一下失声的回道,皇贵妃闻言低低的抽泣起来,太子看着心疼鼻子也有些发酸,搀扶着贵妃坐在椅子之,尔后拿着帕子为贵妃拭着泪水.. “祁王!宁氏!两个贱人!” “母妃别激动。” 皇贵妃猛的抬起头来,泪水还含在眼眶子里,只透过泪花眸是那难以隐藏的恨意,看来周国公的真正死因贵妃娘娘已经知晓了,这消息过了一晚才传到后宫,速度要方醒想象的慢些。 “本宫一定要杀了这两个贱人,为你外祖父报仇!” “母妃..祁王如今孤掌难鸣..” 皇贵妃不顾太子的话坚决的摇了摇头,瞪着一双眼睛好似要将宁氏生吞活剥了一样,杀父之仇..贵妃真是一刻也不想等,她恨不得立即便拿把刀跑到冷宫将宁氏给捅了。 “过往,母妃想着你已是太子了,纵然祁王处处得脸,母妃却没有对他们母子计较太多,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们将主意打到你外祖父身!” “是,他们是可恨,只今后在朝祁王再没有什么支持他的势力,母妃不可做杀鸡取卵之举。” 太子苦口相劝,他亦是对白昱祁恨之入骨,只他恨的理智,贵妃缓过了神来,抿了抿唇,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想起放开紧抓着太子衣袖的双手。 “方醒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是母妃远没有想到的,若是当初..” “母妃,不说这个。” 贵妃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靠在椅背甚是可惜着如今的方醒,太子起身端坐在贵妃的一侧,这种话他只在过去一段时间想过,后来乃至今日,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想通了。 在太子心,他同方醒是两个平行的人,可以并排行在这世,却永远不会交织,方醒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点着他,沉着,镇定..换句话说像他的指路明灯。 “父皇到底没有那么无情,这么大的事也没有追究下去。” “但是你父皇心里明白,这够了,所以今后无论母妃对祁王母子做什么,你父皇也会通晓,这一切只怪他!” 贵妃眯了眯眼,脸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妩媚的脸划过狠毒的神色,她已经在竭力的控制着,尽量要在太子的面前表现的和缓一些,可一想到皇的所作所为.. “母妃切勿冲动。” “皇儿不必担忧,你的母妃虽不能一手遮天,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祁王他敢出手,要做好被回击的准备。” 殿内的油灯遽然发出一声噼啪的爆裂声,贵妃起身拿着把金制剪刀将烛芯剪掉了一半,整个人的身影站在殿内越发冰冷,甚至开始模糊,太子不再担心,因为在他的心,若是贵妃玩起手段怕也是能够翻云覆雨。 “母妃,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毕竟这事刚出来..” “自然,只是宁氏在冷宫的日子别想过的太舒坦了,况且这宫里,不正是有一道她的催命符!” 太子快速的思考着,有一道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隐隐想到了什么,宁氏的催命符,不是皇后,若能一石两鸟,倒不失为一条好计策,尤其太子也不会装什么善类,若要拿皇后的命赌宁氏的命,他必是要同贵妃沏一壶好茶,抬眼瞧着罢了。 毕竟这里是皇宫。 祁王府。 正厅内正在收拾着地碎片的几个丫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疾手快的清理干净后飞速的逃离此处,以往的祁王府总是一派繁荣热闹的模样,这两日真是死一般的沉寂。 “爷快请进。” “这是怎么了..” 落尘进到正厅内淡淡的扫了一眼各处的空缺,除了桌椅竟是被白昱祁砸了个遍,不光是祁王府,以往的白昱祁又何尝是个如此性格的人,只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变了,却不说罢了。 “你还愿意来。” “这是什么话,我不来殿下这,难道会去东宫?” 白昱祁适才问过便后悔了,瞧着落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没有因为他此刻的失意做出什么特别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白昱祁的脸终于挂起了一丝笑容,眉睫浓浓,眼神炯炯,却给人甚是悲凉的感觉。 倒是真的有不少往日里奉承巴结的,虽根本是入不得白昱祁眼的小角色,却一见这京的风向变了,立刻便投身东宫.. “若非走到今日,本王从未细想过身边还有什么人在,可是细细一算,却是只有你了..” “常尚书再无可能?” 白昱祁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只觉得好似有一口气堵在了胸膛里,憋得他每每都快要窒息过去。他本以为常尚书还有机会,皇很快便会消了气,没成想宫传出了消息,顾成.. “刑部呢?不赶快安排人去吗?” “没用了,是衡若卿。” 白昱祁说完好似要气的喷出一口血来,双手颤抖的按住扶手,强撑着自个的理智,以免在落尘面前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要知道如今除了落尘,他再没有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