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中相比呢?”羽柴秀吉问道。
“就才能而言,完全足够担任军师了——当然啦,以哥哥的性格,还要再接触一段时间才敢用,因为哥哥很多疑嘛!”羽柴秀长带着轻浮的笑容这么说道,果然在话音落地的时候就被羽柴秀吉毫不留情、又快又猛地以刀鞘击中了大腿。
他将痛呼声咽下去,仍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看来没能从织田信长那里要到‘甲贺忍者’,哥哥的火气很大呀。”
“闭嘴。”羽柴秀吉冷漠地说道,“你接下来待在竹田城这里。”
他的口气与措辞都相当强硬,完全不给羽柴秀长拒绝的机会——虽然实际上羽柴秀长也完全不会拒绝。
“哥哥真是的。现在是要去劝说上月城的赤松政范,这么凶可不行喔。”只是随意地揉了揉自己的大腿,随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羽柴秀长问道,“那位官兵卫(黑田如水)是要随行吗?”
“如果谈判不成,竹中和黑田就是这次攻打城池的先锋。”羽柴秀吉回答道。
“哎呀,真是可怜。”羽柴秀长这么说道,口气却很轻快,“明明已经得到了‘压切长谷部’。要是这次来的不是哥哥,官兵卫或许就能成为织田信长的家臣了吧。”
“少说废话。”羽柴秀吉并没有因此有所触动,连眼神也是和先前一样的阴郁可怕,“身在这里,心在安土的家伙,有竹中一个就够了。你刚刚也说了吧?黑田是个聪明的家伙。”
“已经将播磨的权柄交给了他,他就不可能再越过我去追求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羽柴秀吉的脸上短暂的浮现出一个轻蔑冷酷的笑容。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只张合了一下嘴唇,就转过头甩手离开。他腰间的“三日月宗近”的刀柄被他纳入手中,乍看上去似乎十分珍爱,在行走的途中也不忍心让刀碰到障碍物,但羽柴秀长却知道,这并不是羽柴秀吉真的喜欢这一振美丽动人的刀剑——仅仅是将忍者的警惕心美化地表现出来而已。
“实在是太可惜了。”羽柴秀长笑道,“那位五阿弥切(付丧神三日月宗近)还是很美丽动人的,结果同名的刀却被这样对待呀。”
他也不再挑拨兄长敏感的神经,笑嘻嘻地跟了上去。只在两人拐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羽柴秀吉现在的小姓石田佐吉就冲了过来,单膝跪在羽柴秀吉的面前,抬起来的脸上双眼简直在闪闪发光。
“你现在应该在竹中先生身边吧?”对着自己的小姓,羽柴秀吉自然地扬起了笑容,表情瞧上去十分和蔼,只有眼底的冷光还未完全散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从安土的‘甲贺忍者’已经到了!”石田佐吉脸上的笑容十分夸张,以梦幻的语气向羽柴秀吉描述到,“不管是气质!还是相貌!都是我生平仅见的绝佳之人!!”
“——‘甲贺忍者’?”羽柴秀吉并没有多欣喜,口吻也倏而冷淡了下来,只是仍然沉浸在兴奋之中的石田佐吉并没有听出来,“你确定吗?他为什么而来?”
“是的!他自称‘三日月宗近’!携带信长殿下的信件而来!”石田佐吉响亮地回答道。
如果说是其他的“甲贺忍者”,羽柴秀吉还要担心冒名顶替的事情。毕竟三郎以“递送上杉谦信许诺不会出动忍者的信件”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做法,拒绝了羽柴秀吉索要忍者的请求。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的“甲贺忍者”,无疑让羽柴秀吉满怀警惕。
但是“三日月宗近”,却是羽柴秀吉见过,甚至长期交流过的人。
即使他与三日月宗近的会面仅有一次,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无论是风姿还是长相都是难以模仿的。只要看到了“三日月宗近”本人,羽柴秀吉就能够确定,来的“甲贺忍者”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口气重新变得温和亲切起来:“哎呀,竟然是携信而来的吗?佐吉,快把他领过来。”
如果来的真的是那位“五阿弥切”(付丧神三日月宗近)的话——
他与五阿弥切之间的通信,恐怕并没有白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