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最后一次向三郎深深俯首,随后告退。直到他走出了几十步之远,三郎和明智光秀也能清楚的听到他大声呵斥的声音:“——将殿下的想法宣扬出去,这是给浅井家的警告!”
明智光秀看着柴田胜家威武高大的背影,只能内心复杂地称赞道:“……柴田先生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我倒是感觉说的话完全没对上号。”比起还留有余地的明智光秀,三郎就十分直截了当的揭开了这番对话背后的真相,不过他也只是在原地挠了挠脸颊,就干脆利落的决定不管,“算了,反正好像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柴田先生看起来也很满意。要是浅井长政愿意回来就好了。”
“但是就算是被这样宣扬出去,浅井家也不会再度投向织田的。”明智光秀却摇了摇头,“并非德川家依附义元公时的被迫屈从,浅井家是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判断力的情况下,决定了要和织田家敌对。他在做之前切实的看到了风险,现在也就不会因为织田家必定的愤怒而退缩。”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去问问看,把阿市接回来了。”
听到了明智光秀冷静并且切实的分析,三郎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厨房——因为他之前有拨开烧着的木炭,不少玉刚和砥石也一并滚落,眼下还有不少侍从在从焦黑的厨房里搬出这些材料,用筐装好抬向新的厨房。
“想想看都是麻烦的事。现在还是要先锻刀啊。”
这么总结道,三郎朝明智光秀看去:“小光对锻刀有什么看法吗?”
“我?”
“这种没经历过的事就是要集思广益!我之前有说我的意见,我觉得是顺序不对。小光呢?”
明智光秀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我想,应该先把宗三他们叫过来吧。”
“——很有道理,难道是有同类在所以掉落的几率比较大吗?我以前打游戏也是这样的。”
并没有听懂“打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智光秀也就习惯性的忽略掉这些自己不理解的东西,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之前对于他们并不够信任——在我看来,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是难以掌握的,因此,会损害你的身体也说不定。”
稍微缓了缓,明智光秀又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确实和时间溯行军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至少在时间溯行军的问题上,对他们是可以付出一定信任的。现在要给他们增加同伴,也就算是对他们有利——”
“至少在锻刀上,应该不会被欺骗。”
不再觉得三郎可能是被驴了,明智光秀这么说道。
“所以,锻刀用的材料、锻刀需要的器具、锻刀可能的顺序,或许都有一定的讲究。把他们叫过来从旁指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说的也很有道理。”三郎赞同的一拍明智光秀的肩膀,“不过,锻刀时的布置,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三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因为揣着跑来跑去,已经边角汗湿、也变得皱巴巴了的纸。
他摊开纸,指着上面仿佛儿童简笔画一样潦草抽象的图样对明智光秀介绍道:“我按着他们的形容画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智光秀:“……我觉得,让宗三他们来画会更准确一点?”
真正的、这个前来刺杀织田信长的甲贺忍者逃离的方向……
羽柴秀吉嗤了一声,像是猿猴一眼攀着树枝往上爬,做出登高远眺的假象。他的草鞋不动声色的在树枝上蹭了两下,将原本粘在上面的泥土给刮掉大半。随后才一跃而下,带着怒容飞快地赶回去,高声回报着自己的发现:“没有脚印——是忍者所为。”
织田家的队伍已经停滞,士兵们大多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事发时距离三郎最近的池田恒兴,已经满脸惶恐地下马,握紧三郎的手。在看到那张和十多年前相比仍然没什么变化、此刻双目微阖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仿佛即刻食人的恶鬼。
前田利家原本是拿着枪的,在看到三郎倒地,他几乎连枪都拿不稳,还是及时回过神,用脚勾了一下才重新将枪勾回自己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再与佐佐成政抬扛的兴致,两个人此时是如出一辙的凶神恶煞,厉声咆哮着派遣士兵前去搜寻胆敢刺杀织田家家督的人。
就在队伍的最中心已经陷入混乱,家臣们脸色糟糕,袭击者不知所踪的这种时候——
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的三郎猛地睁开双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苦恼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啊啊,吓了我一大跳。”
事实上才是被吓得快栽倒在地的池田恒兴又惊又喜道:“……殿下?!”
“摔下马好痛哦。本来还有点先打瞌睡,这下子完全清醒了。”三郎晃了晃脑袋,“不过,这样被袭击总觉得又会多出点什么——”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间溯行军’一类的。”
在场的家臣大部分都是曾随着三郎十骑撤退回京都的人,比如池田恒兴,又比如前田利家。因此他们虽然不理解“时间溯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