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在这种两面人的状态之中切换自如,可是很多时候,她还是希望能够在现实中也逐步做回自己。 然而想要实现这个想法,恐怕比说服姜家老太太送她上学还要难上好多倍。 现实中,似乎只有在张彩霞这里,她能短暂地做回一阵子真正的自己。 这样想着,姜英秀的眼里,就多了许多温柔。 她喝着清香四溢的茶水,看着张彩霞一脸满足又珍惜地吃掉了大半包的米花糖,然后才突然想起来,应该再跟她谦让一下: “秀秀妹子,你也吃点呗!” “哈哈,我当然吃过啦!你吃吧!彩霞姐,你这么吃这米花糖吗?那下次我还给你带好不好?” “嗯,这米花糖又香又甜又酥又脆,我当然吃啦!不过你还是别给我带了,老是吃你这么老多好东西,还帮不上你啥忙,我这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哎呦,刚刚还跟我说“咱俩谁跟谁呀”呢,这会儿咋还带不认账地呢?” 姜英秀没觉得这句话有多幽默,张彩霞却被逗笑了,前仰后合,别提多开心了。 姜英秀双眼忽闪忽闪,颇为不解。后来想想,张彩霞其实大概是看她这副一本正经的小大人儿的模样,觉得分外好笑吧。 笑了一阵,张彩霞正色说道: “秀秀妹子,要不今天你别去见肖大国那帮人了吧,跟苏经理这边办完事儿就直接回去得了。我帮你把他回了,他不敢拿你咋样滴。” “没事儿,彩霞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们都打傻了地。” 张彩霞又被逗笑了,扑哧一声乐出了声儿,然后又有几分忧心地说道: “谁管他们去死呀,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听说那个肖大国有个哥们儿,一肚子坏水儿。 本来这事儿吧,肖大国上次吃了亏,都不打算再查你这条线了,可是他那个哥们儿不同意,非得要找你聊聊。 那个人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肖大国他们都管他叫军师。” “谢谢你彩霞姐,你放心,我肯定全须全尾地回来见你。” …… 俩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苏经理查完了卫生,径直找过来了。 姜英秀这才把放在包间地上的大柳条筐子上头盖着的麻袋片儿掀开,入眼满目生机盎然的绿,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筐嫩嫩的、带着豆荚的毛豆。 苏经理大为惊喜:“这也是你从山里头摘来的?” “不啊,这是我种的。不过也可以说是从山里摘来的。 就是在我摘果子的那个温泉山谷里头,我头两回摘野果子的时候,就随手撒了些黄豆种子。 其实我本来就是随便种一种试试,压根没想到能长得起来,平时也没怎么照看。 前两天我去看了一趟,没想到,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只可惜那地方深山老林的,我也不会弄栅栏,到底还是被野兽遭了不少。剩下的我留了二斤自己吃的,其他的都在这儿了。” 姜英秀面不改色地把自己个儿编的瞎话说给苏经理听。 当然,除了种地的地点其实是在空间里,她也不能算是说谎。 苏经理二话没说就定了下来,这一筐毛豆儿,他全都要了。 还颇为切地千叮咛万嘱咐,让姜英秀再有了这好东西一定要优先想着他和他的饭店。 姜英秀笑眯眯地听着,一一都答应了下来。 苏经理虽然知道姜英秀好说话的,却还是给她结了现钱。 虽然按月结算她也会二话不说、痛痛快快地接受,其实最近几次,就都是按月结算的。 不过,苏经理觉得,姜英秀小小年纪,就能想到摘野果子换钱,甚至自己在温泉山谷里种上这种反季节的毛豆,还能大大方方的找到自己,淌出来销售的路子,将来长大了,成就必然非同凡响。 这样的人才,自己当然要下力气结交。 能给行方便的时候,就要行方便,能种花的时候,就不要种刺儿。 现在趁着她还没有发迹,就尽己所能,结下了善缘,将来即便不能直接回报在自己上,也可以给子孙后代铺路。 比起月结,姜英秀当然更愿意一把一利索。 这样对她来说很是方便。 这一筐毛豆总共卖了五十五块钱,不要说跟供销社比,这个价格就算是放到黑市上,也很公道了。姜英秀只略略清点了一遍,就把钱随手收了起来。 五十五块,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个八岁孩子来说,可真不算一笔小钱了。如果过得节俭一些,这笔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一整年的生活费。 而姜英秀偏偏是这种浑不在意的态度,如果不是打听清楚了,知道她就是个农村孩子,苏经理真的会以为这丫头,其实是出于大城市里的富贵人家。 苏经理再次暗暗感叹,可惜了是个丫头,不然就凭这份洒脱的气度,就知道前程可期。 姜英秀没看明白苏经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惋惜是为了什么,不过倒是看出来苏经理有意维护好跟她的关系。嗯,这个人,她领了。 苏经理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两个小丫头闲话家常,所以又客了几句,就去忙了。而张彩霞拉着姜英秀,借了苏经理办公室的电话用。 当着姜英秀的面儿,给肖大国打了过去,约了个见面的地方。 就在饭店后面那条街,有个十分幽静的茶馆儿。 那地方姜英秀没去过,张彩霞觉着不放心,直接带着姜英秀过去了不算,还非得要留下来陪着她,被姜英秀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给劝回了饭店。 回饭店之前,她还特意跟茶馆的人打了招呼,让帮着注意点姜英秀的动静,万一有啥事儿,就赶紧给自己个信儿。 茶馆的人答应了,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回饭馆了。 姜英秀觉得有几分好笑,一边慢条斯理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