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踏出房门,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三爷爷和穆叔声嘶力竭的痛苦嚎叫。
三四个人端着伤药绷带鱼贯而入,他们都是跟着太爷爷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再血腥的场面,他们也十分镇定,甚至到了漠然的地步。
李霖风看我出来,连忙拉住我问:“里面怎么样了?死了没?”
我摇摇头。
“没死?”他皱了皱眉,“穆灵儿,你又手下留情了?”
“他们现在没死……但是今后会比死亡更加痛苦。”
李霖风顿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穆灵儿,我现在发现你狠心起来也挺狠心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就对了。”李霖风抓起我的手,塞了杯茶给我:“你们穆家看起来破破的,这茶叶还真不错。多喝点,清肺止痰,清心静气。”
几个叔叔爷爷辈的人今天才知道我嫁给的人是统御地府的帝君,如今的我甚至能让冥府神兽为我办事,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谨慎。
但我不想理会他们,好累啊,我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的三层小楼。
过了一会儿,穆叔和三爷爷被扛了出来,他们的右臂被齐齐斩断,衣袖空荡荡的,两人都已经晕厥了过去。
“啧啧啧,现在成了废人了。”
在场的几个叔叔爷爷辈的人脸上面不改色,但心里应该窃喜不已吧?虽然这次没有选出家主,但是好在除去了三爷爷这个有力的竞争者,我摇摇头,心里一阵唏嘘。
那老太太口中说的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百年望族顷刻崩塌,讲的不就是我眼前的这副场景吗?
李霖风看我心情不好,劝我回房间休息一晚,明早再动身回家。
我摇摇头,这里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待,只想马上离开:“你会不会很累?”
这两天,只有他一个人开车,昨晚又没有好好休息,想必累得很。
“我?”李霖风挠了挠脑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倒是不会……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算什么。那我去热车子,你去跟你家太爷爷说一声就来。”
“好,多谢你。”
他故意瞪圆了眼睛,凶我:“再说谢,就不是朋友了!”
太爷爷亲手断了三爷爷和穆叔两个人的右臂,独自坐在圈椅上,神色有些茫然,看到我进来,他的眼神逐渐聚焦:“灵儿,你来啦……”
“是,太爷爷,我想回去了。”
“也对,”他苦笑了两声,“这里对你而言就只是个伤心地而已。”
如此威风凛凛,叱咤一方的太爷爷到最后竟然落个被亲儿子和亲信背叛的下场,我心中也一阵苦涩,小声问太爷爷:“太爷爷,我还有什么能为您做的吗?”
“没有了……你爹就拜托你了。”
我点点头,老爹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绝无差池。
“太爷爷,穆叔现在这样了,您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太爷爷毕竟年事已高,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终归有种种不便,以前总是穆叔打点好太爷爷的生活起居,一应用品,现在仓促间要找人顶上,不是件易事。
一则,不能马上上手,二则,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不放心,而剩下几房爷爷叔叔瞄着这个位子又是一副居心叵测的样子。
太爷爷笑道:“灵儿,你真把老头子我当成普通的老人了?我现在还能耍大刀,你信不信?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那太爷爷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我收拾了衣物往村口走,路过三爷爷家的院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砸的声响和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太爷爷下令,三爷爷这一支再也不能在穆家本家名下的宅子里住着,还要把他们积攒下的所有财富上缴,他们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经过院门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衣服、锅碗瓢盆都被扔了出来,几个青壮年在往外轰他们出来。
穆晓蕊是三爷爷惟一的孙女,自小嚣张跋扈,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撇着嘴,坐在地上,哭的很难看。
她妈妈平日里是个作威作福的悍妇,欺凌弱小惯了,现在还仗着自己的一身横肉,撒泼、胡搅蛮缠,那些人奉了家主之命,才不管那么许多,又看是这么个平日里泼辣惯了的,早就看她不爽了,直接了当地卸了她的胳膊,扔了出来。
她看到我,目眦尽裂,对我吼道:“你三爷爷是觊觎家主之位,但你们是亲戚啊,他是你三爷爷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挑唆当家的做这么绝情的事情?废了我们三房所有人的道行,把我们从房子里赶了出来,还收了我们大半年攒下的积蓄,你让我们怎么活?!我们还有生活,还要吃饭,你让我们怎么办?!”
她的丈夫天生懦弱,只能靠着三爷爷,手上才宽裕些,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又被太爷爷赶出家,她们的生活完全没法子维持了,她悲愤交加,说话要多难听,又多难听,我忍不住皱眉道:“你问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