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的花环做好了,我试了一下,尺寸刚刚好。 拍拍身上散落的花瓣,我站起身:“走,去醧忘台看看。” 我们一路往醧忘台那儿赶,远远地看到一股浓烟从醧忘台冒了出来,半边天空都被染黑了。 我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估计又是黑无常大爷掌的勺。” “啊?” 我们往那儿飞奔过去,醧忘台上的那口锅几乎被黑无常烧穿了,冒出一股股黑烟。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烧焦的味道。 黑无常蹙着眉,手上拿着的那把大勺在不住微微地颤动,头顶的帽子都着火了。 “哟哟哟,这就是煮个孟婆汤而已嘛,至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火烧赤壁嘞!” 白无常这张嘴忒毒! 我凑过去看,黑无常熬出来的孟婆汤竟然是黑乎乎的,上方还有一块块不明固体悬浮。 “嗯……这个……”我张了张嘴,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黑无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下脸色真是黑成锅底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味道差了点嘛,不损伤一点消除今生记忆的功能的。”白无常邪气笑着,往前排的鬼魂手上塞了碗孟婆汤,挑眉道:“快喝吧。” “……”还好是鬼魂啊,不会拉肚子什么的…… 黑无常面无表情:“白无常,你不能老让我来煮,上个月也是我来,这个月就该你来了。” 白无常嘻嘻笑道:“上上个月不是还是你来煮的吗?还不快点,后面可是排了老长老长的一队呢!” 我向后望去,确实已经密密麻麻挤了一大堆鬼魂了! 黑无常被逼无奈,只好再次拿起大勺子。 我提议道:“嗯……其实,你可以去阳间买一个电饭煲,烧来阴间用,多买几个就可以应付了,还能自动定时,很方便。” 嗯,科技改变生活。 “娘娘这个主意甚好。老黑你抽空去买一下。” “……”黑无常脸色奇臭无比,盯着白无常眼神阴翳。 “那个,黑无常,你这一锅汤又要烧焦了……” 白无常嘲笑了一顿黑无常,才离开醧忘台去追孟婆了。 我也本着有热闹一定要看的风格跟了上去。 一路上,白无常狠狠整治了几个趁机想捣乱的鬼魂,我们一直追到黄泉路路口,终于看到一个略显矮胖的身影。 这、这是莫丽口中那个风流倜傥的英俊少年? 白无常笑着斜睨了我一眼:“娘娘觉得很奇怪?当年月老跟着孟婆跳进忘川河,三魂七魄受到重创,当然不负当年的英俊潇洒。”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白无常轻哼一声,邪气的眼神在我脸上幽幽荡:“所以我说……人心最可怕,特别是女人心最可怕,嘻嘻嘻,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这白无常,又旧事重提,真是讨厌! 月老左手挽着一团红线,右手拄着根桃木拐杖,其上悬挂着一本厚厚的姻缘簿,童颜鹤发,鼻梁上还架着一个啤酒瓶底厚的眼镜。 月老都近视了啊…… 现在人口那么多,一个个给男女牵红线,不近视就怪了啊! 被我和白无常拦住了路,月老顿住脚步。 白无常邪邪一笑,介绍道:“这是我们帝君的娘娘。” “娘娘好。” “您好。” “月老,您就跟娘娘聊聊天,您看您这么追着孟婆跑,她就不会停,对我们的地府建设能造成多大的损伤啊。” 月老撇撇嘴,手中的拐杖把地面戳出一个小洞:“谁让她这么多年了,愣是不理我!” “哎呀,她不是说了你得让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才肯原谅你吗?月老啊,你应该在月老宫里拼命牵红线,而不是在这儿做无用功。” 白无常嘻嘻笑了一会儿,撇下月老追孟婆去了。 “……”这老年爱情故事看着也甚有趣味啊。 我望向他左手搭着的红绳,赤绳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则潜用相系,虽雠敌4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逭。 这红绳威力可是大得很呐。 月老叹了口气,索性盘腿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娘娘,您坐。” 我坐下来,静静听月老诉苦。 “你说说我容易嘛?现在人离婚率多高?以前从一而终得可是少得很嘞!”月老苦闷地白眉毛都耷拉了下来,忽然看了我一眼,忙道:“娘娘和帝君大人肯定会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的。” “嗯……” 我全副身心都在挖掘月老八卦上,根本没注意到用语的不对劲啊! “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哦,离婚率那么高!一婚的时候我得牵一次红绳,二婚的时候我还得拉一次,三婚的时候我还还还得拉一次,你说我是不是廉价劳动力!” 月老越说越郁闷,眉毛重重耷拉下来,忧愁地快哭了出来。 现在闪婚闪离的那么多,无形中月老的工作压力就多了很多啊!报纸上老是爆出来认识三天就结婚的、结婚一周就离婚的,这不是视婚姻为儿戏嘛!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急啊,孟婆总归就在这儿等你,慢慢来嘛。” 月老委屈地眼泪噗噗往下掉,靠在我的肩头嚎啕大哭:“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原谅我!呜呜呜……” “……”我有点尴尬,这眼泪怎么就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啊。 好歹也是专职婚姻大事的神仙呐,在我面前哭成这个模样,我真心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了! “孟婆要是真的对你死心了,早就不理会你了,还管你在不在旁边?要是真不在意你,也就不会躲你了。” 他的眼泪跟个水龙头似的,说掉就掉,说停就停:“娘娘,我发现你说的特别有道理!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都在心里原谅我了,还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