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吼得都有点发懵了,嗫嚅着嘴唇反驳:“但是那时候我就看到了一眼,而且罗盘指针也没有丝毫异动,所以我才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 “罗盘指针都没有动过吗?” “你确定?” 我点头如捣蒜:“百分之百确定。” 李霖风沉思着,双眉金紧锁着不说话。 他的表情让我的心咯噔一下,瑟瑟发抖:“那我不是躲到哪里都很危险。谁知道她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想想那个场景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用太担心,冥鸥已经回去禀告江傲天了。让他赶紧赶过来。事态的眼中程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我急的叫出声:“傲天不是还在受罚么?那么多话都还没开!这么急着回来,不是会惹怒太乙尊神吗?” “让他多耗点灵力快点催熟不就行了。” 我气急,“不是你老公你就这么无所谓啊!” “他当然不是我老公了,老子!纯爷们儿!”他边说,边把自己的胸膛敲得咚咚作响。 “……”有时候我真想抽他。 我皱着眉,想着江傲天那边的情况,上次见他,他的脸色苍白,眼角眉梢的疲惫和倦意难以掩饰——加速耗费灵力,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 “怎么心疼了?心疼了你倒是别拖人后腿啊!”李霖风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江傲天再不回来,他老婆可就要嗝屁了。” 他的话刺得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并没有错。 事实如此,与人无尤。 他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伸手给我的额头一个响亮的爆栗:“醒了,别想了。再想你的猪头就要爆掉了。行了桥头自然直,他一个寿命比千年大乌龟还长的老妖精,好费点灵力也没什么。” …… 李霖风收拾了一间客房给我,为了保险起见,他就住在我隔壁,窗口门板、甚至各个排水口的地方都贴上了黄符。我在一边静静看着他忙活,听他一边贴,一边心疼地直抽气。 冥鸥也守在我的门口,这种如临大敌的阵势让我的心跳都有点乱了。 “好了,你就安心在这里睡、不会有事情的。”他看了我一眼我的脸色,啧了一声:“干嘛脸色这么苍白?” 我摇摇头,不说话。 脸色苍白,当然是被吓的了。 “既然你的房间也弄好了,那我们就得好好清清账了、” “清账?”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时候他竟然要跟我清账? “当然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刷刷地开始写起来,我凑上去一看,住宿费、伙食费、交通费、符咒耗损费、搬运费、保护费……竟然还有心理补偿费!条条项项都清楚明白到令人发指。 后面的金额我都不敢看,光是这间屋子里的满墙价值不菲的符咒就让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这个人虽然贪财,但是!做生意都是童叟无欺……你想要发票的话,我也可以开给你。”他好像完全忘了帮林总的办公室看风水的那茬子事。 我气炸,指着上面的“伙食费”质问:“我什么时候吃过你做的饭?明明是我给你做的好不好,童叟无欺几个字你还好意思说的出口!” “不不不,这伙食费是指食材,不是你的人工费。” 我强压着怒意,继续讨伐:“那你这个搬运费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帮我提个包你都算钱!” 那也太坑了! “我怎么会这样,搬运费是指搬运——你的费用。”他用鼻尖指了指我。 我? 我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 “对,就是你。你以为这几天搬着你这么个庞然大物有多不容易吗?我今天差点在妹子面前出糗!” 靠!亏我当初还以为他是本着纯洁的革命友谊和崇高的人道主义关怀对我施以援手!原来在这儿给我下套呢!果然我还是太年轻,太善良! 李霖风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阵敲打,唇边挂着抹笑容,就像老鼠看到了灯油——“好了,一共十万,算个友情价,九五折,还有九万五。” “……”我惊得一下子跳起来,“你当我是atm取款机是不是!手指一动就有钱掉下来!” “你看看这房间里的东西,这都是我最珍贵的宝贝!要不是怕你出事情,江傲天找我麻烦,我才不会管你呢。” 他说的对,去过阴市之后,我就明白这行当里面的水有多深,随便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就有可能卖到天价。 见我不说话,李霖风咧嘴一笑,把那张账单往我手上一塞,笑嘻嘻地离开了。 “……”天哪,还没上大学已经欠了一屁股债,我的心都在隐隐滴血。 ……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刚才被李霖风一阵插科打诨,惊慌和失措才被压了下去,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黑暗和孤独是最吞噬人勇气的东西,我怔怔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额头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打湿了我两边的发髻。 我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双手紧紧抱着桃木剑,放在胸前。 要是妍沁那个鬼东西真的敢来,我就狠狠给她来上一剑! 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我的眼神四下乱瞄,房间里黑黢黢的,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能钻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想想那带着死气和腐烂气息的树枝和档案里妍沁铁青的脸色,阴寒的双眼,我就不寒而栗,在酷暑里竟还感到彻骨的寒意。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友善……”我抖着嗓子,喃喃出声。 我的神经紧紧绷着,怀里的桃木剑死死拽着。 但疲倦和困意却扯着我坠入睡梦。 …… 迷迷糊糊间,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紧紧包裹住我,我即使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