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只大手滴溜着我的后脖领,直接一把把我提了起来。 “啊——”我的尖叫声划破天空。 “你干什么?就跟在我后面也能丢?靠,你这儿真冷,真不愧是四柱纯阴的棺材子。” 一睁眼,是李霖风嫌弃到极点的眼神。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去哪儿了?这时候开什么玩笑!” “刚才有个岔道,你是不是走错了?” 有岔道吗?我愣了一下,刚才没有看到什么岔道啊,是我光注意脚下,没有看路,还是…… 我心中一凛,再看他的脸,明晃晃的手电筒灯光下,忽明忽暗,说不出的诡谲—— 不会又是鬼上身什么的吧…… 我用力吞着口水,手在怀里摸索出了一叠黄符。 还好还好,今天还带了些厉害家伙! “快点走啊!再不走就没什么货了!”李霖风一边念叨,一边就要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瞅准了机会手中的黄符一阵“噼里啪啦”地往他的脸上贴。 “靠!你干什么!又来一次!上次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现在得寸进尺?!”李霖风一把揪住我的手,把我丢到一边,把手上贴着的密密麻麻的黄符一股脑地撕下来,甩在地上,不耐烦地看着我:“老子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丫的抽什么风!”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某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呢。” “老子被鬼上身了,第一个把你咔嚓了!”李霖风瞪大了眼睛,对着我做抹脖子的动作。 “快走!要是没买到我喜欢的东西老子要你好看!” 李霖风在前面带路,这次他不敢走太快,每隔半分钟就往后看一眼,我们一路来到坟地的中心。这么偌大的一个乱葬岗中心竟然栽种着一颗巨大的槐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在黑夜里显得无比鬼气。 槐树,左木右鬼,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是孤魂野鬼的聚居之所,在风水学中住在槐树附近很容易遇到鬼。 在坟地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竟然栽种着这么一棵看上去至少上百年的槐树,更是不祥。 李霖风停住了脚步,我一不留神,差点一下子撞了上去。 “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他满脸菜色,扭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是你这个臭丫头。害我又遇到熟人……” 熟人?这里哪来的什么熟人? 我奇怪地探出头去,槐树的一枝巨大的枝丫上坐着一个长发覆面的女鬼,不对,那女鬼坐在一个男鬼的身上! 这……这两只鬼也能做那种事情?! 我惊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女鬼剧烈地起伏,一边大力地耸动,一边尖叫。声音诡异又阴森。 两条光裸的小腿晃晃荡荡,像是在荡秋千。我只能看到那女鬼的表情,一脸茫然,他们动作着,槐树被他们摇晃地树叶纷纷落下。 更可怕的是,他们身上的皮肉一片一片脱落下来,深的见骨,特别是他们连接的下半身,已经不堪入目,血顺着浓密的枝叶淌了下来,滴得满地都是。 我的胆子自然很小,但是李霖风天不怕地不怕,一股混不吝的架势像是能把天都捅一个窟窿下来,现在却害怕地把我拉到一边,瑟瑟发抖。 “怎么不走了?” “走什么走啊?!没看到那两位?阴市的入口就在那槐树下。” 原来如此,阴市的入口设在坟地的槐树下,这简直是阴得不能再阴的地方了。 虽然他们就坐在槐树的枝丫上,但是李霖风看过的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何况他们忙着干活,并没有主动害人,应该不是厉鬼,怎么还会怕这种小角色? 还有,叫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地望了过去,李霖风还铁青着脸,在那儿一个劲的深呼吸,老半天才缓了过来:“我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家里的长辈来这儿,那时候就遇到了两尊大神。那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坐的高高的,不停耸动……”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十四岁,即使李霖风现在再大胆,当时也只是个怕黑怕鬼的小屁孩而已。 给自己的童年留下点阴影很正常。 “你懂什么!”他仍然一脸心有余悸,“我那时候正对这些东西冒出了那么点心思,对各种种子资源也正在探索的阶段,猛不丁地让我看到一对男女在我面前做那种事,一边做,身上的肉一边往下掉,你知道对我幼小的心灵有多么大的伤害吗?” “……我发现你有种本事,无论多恐怖的事情,多诡异的画面到你嘴里,就跟喜剧片一样。”我不敢笑的太大声,捂着嘴巴直抽抽。 他狠狠瞪着我:“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不容易了吧?之后两周,我连看动作片的**都没有!我一度怀疑自己这辈子就不行了!好在后来***拯救了我!” “哈哈哈,***真是你的救命恩人,哈哈……” “你还笑,我要是不行了,我李家正经后人就到我这代了,这是多大的损失你懂不懂?!” 这么诡异恐怖的场景下,周围影影绰绰地不知道还有多少鬼魂在飘荡,我还能笑得直不起腰来,从这个角度来看,李霖风此人真真是个活宝福星。 我们俩蹲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等了二十分钟,我伸手拍死今晚惨死在我手上的第三只蚊子,又动了动酸麻的手脚,一脸无语地问:“我们就在这儿这么干等着?这是喂蚊子,还是逛阴市?” “反正我不看那两位第二眼,我明天还有约会,为了我的全垒打,我都不能看。” “……” 约莫等了五分钟,树上的那对鬼夫妻终于起身,飘走了。 还好还好,没有等一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