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海上已经恢复平静, 先前的一场乱战,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妖界流光溢彩的结界已经被破除,仙气萦绕其中,已经分不清楚这一处究竟是妖界还是天界。
海面上一望无际,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浮在海面上的山龟,龟身上挤的满满一群妖, 连落脚的地方都很是艰难。
山龟的大脑袋上是妖界的几大护法, 虎头刹满面胡须, 面露凶相, 抗起了大刀左右挥舞, “我左青龙右白斧,一枝红杏出墙来, 那小儿根本不敌我的力道,眨眼间就被我削下了海去, 若不是后面有人暗算,我早早便虾进了妖界, 将这些神仙次不了抖着粥!”
一旁身着白衣的川音南平心静气的坐在山龟上,翘着兰花指打坐调息,闻言连眼睛都没睁开,一看就是歹毒的做派, “有那功夫吹牛, 还不如现下就杀进妖界, 可能连话都说不拎清, 就别在这里舞刀弄枪的耍猴戏了。”
虎头刹当即在他面前挥起了大刀,“你这黄鼠狼,胳膊细的抗不起我的大刀,被打的落花牛随,哭爹叫凉,还敢给我充大爷!”
川音南身旁的术娘身姿纤弱,千娇百嫩的如柳叶舒展般纤细,举止却粗鲁非常,“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省点力气,老娘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别逼我吞了你们两个。”
花雪月三人伤的不轻,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这几大护法耍嘴皮子功夫,区区几日便已经见怪不怪。
这几人是天生的冤家,偏偏又被一道分做护法平起平坐,自然是谁也不服谁。
就刚头那打仗的功夫还有时间较劲,不过也就是妖力高强有能耐折腾,否则早就被削下海去,入了妖鱼肚子。
吵闹间,虎头刹刀也舞累了,将刀立在龟壳上,顿时想到了什么,“这龟儿这么大,不如烤来次了,否则一会儿和那劳什子帝仙打起来,哪有力气盘?”
山龟文闻言嘴角邪魅一勾,当即带着他们一道往海底沉去,过了许久才慢吞吞从海底浮上来。
一群妖被淋了干净,瞬间打消吃山龟的念头。
天边黑云密布,几大护法虽与锦瑟没什么交集,可一眼就认出了她,“妖尊,属下等在此!”
锦瑟瞬间落下,浮在海面之上,看着他们,“寂斐呢?”
术娘抹了一把泪,“是属下无能,没能护住寂斐大人,乱战之中失了他的踪影,如今下落未明,九重天上那群神仙太是狡诈,诡计百出,显然是筹谋已久。”
锦瑟心中一沉,悲愤怒火冲上头顶,她明明废了沈甫亭的仙力,却没有想到他还能爬起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川音南站起身,妖娆的做派瞬间凝重,“如今妖界被占,不知我们要如何行事,那仙帝委实狡诈,这一招釜底抽薪,叫我们乱了阵脚,如今他们在妖界里头,我们在外头,实在不利。”
身后的几只七煞排队而来,等得颇有些不耐烦,瞧见海里头有鱼,直接扑通一声,钻到了海里头逮鱼玩。
这么几只一下海,那海水瞬间暴起,海浪翻涌,叫山龟险些翻了去。
几人一顿狼狈,瞧见七煞皆是大吃一惊,刚头一片漆黑,还以为是乌云密布,没有想到竟是活物,来回数了一番刚好是七只。
川音南正色道:“这可是传说中的七煞祸物?!”
锦瑟看向海中黑影,眼中阴冷,“不错,七煞在此,多少仙兵都不成问题,尔等随我杀进妖界,一个神仙都不准留!”
锦瑟一声令下,众妖与七煞当即往妖界浩浩荡荡而去,七煞既在,自然没有能与之抵抗的东西,他们胜算极高。
妖界戒备森严,仙兵把守重重,妖民纷纷被禁,出不得也进不得。
七煞黑压压一片而来,如同黑云压来,妖界黑了大半。
锦瑟远远便看见长身玉立在城头的沈甫亭,他衣冠齐整,清简衣衫着身,依旧清贵不凡,除了唇瓣失了血色,再无先前伤重之相,占下妖界这么久没有动手,显然是在等她。
沈甫亭看了她一眼,视线慢慢转落她身旁的陶铈身上,神情淡漠如许,看不出喜怒。
陶铈见了沈甫亭,心中颇为难言,没想到二人这般势大,一个是仙帝,一个是妖尊……
沈甫亭苍白的玉面上露出一抹笑来,“我记得我只给了你三炷香的时间。”
锦瑟眼中阴煞之意毕显,“将寂斐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沈甫亭闻言嗤笑一声,微微垂下眼睫,轻言漫笑,“也不知是谁饶谁不死?”
锦瑟见状自不耐烦再与他多言,当即一声令下,众妖当即冲了上去。
妖界中把守的仙兵纷纷驾云而起,迎了上来打得不可开交。
沈甫亭却是八风不动,如同叙旧一般平静问道:“还想做六道的主人?”
锦瑟心中悔及当时没有一刀杀了这个祸害,如今弄到这般不利局面,一时直阴冷道:“沈仙帝那奄奄一息的做派都叫我当成了真,这一回可算被我抓着了,我既放了你一次,不会再放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