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心尖一颤,她说她疼,他顾不得失态,箭步走到她面前,步子似乎一晃,他身后的德公公还未来得及去扶住他,就见他已经走到床边,半弯着身子。
洛染眼中盛着泪,紧紧地看着他,那只手缓缓地抬起,想去碰他,陆辰握着她的手,只听见她破碎的声音:“皇上……我好疼……好、疼……”
陆辰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屋内皆是血腥味,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被染湿的罗衫,陆辰只觉得心中一疼,疼得他眼眶泛红。
洛染疼得唇瓣都在打颤,她看着陆辰,眼中全是害怕和疼意,她张了张口,声音极轻,似乎都带着疼意:“皇……皇上,你……抱抱我……我好疼……”
“好……”陆辰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坐到她的床边,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青丝。
她的手动了动,陆辰低头看过去,她的手换了个姿势,与他十指相握,带着她的小心思,陆辰却只握紧她的手,她靠在他的胸膛,声音皆是哭腔,她好委屈:
“……皇上……我好疼……我好怕……”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酸酸涩涩的情绪溢满胸腔,陆辰揽紧她,却是突然闭上了嘴,不再开口,因为他的手上有一丝凉意,他知道,那是她哭了,她哭得很伤心。
“皇上……”
是太医的声音,陆辰转过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却让太医感到沉重的压力,他不敢再耽搁,连忙说道:“皇上,洛妃的孩子保住了!”
陆辰紧紧搂着洛染的手,突然一松,他闭着眼睛,才觉得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似是劫后余生,他听见洛染突然放肆地哭,哭她的担心受怕。
陆辰终于可以说话,他抚着洛染,轻轻地开口:“没事了,没事了。”
屋内的血腥味还未消散,他听着她哭着喊:“皇上,我好害怕。”
“我知道。”
怎么可能不害怕?
即使在这个季节,他身后的衣服早已有了湿意,因为他也在害怕,害怕地一路不敢停留,害怕地不敢开口,害怕他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他在害怕。
良久,她哭得累了,声音才渐渐地小了,直到听不到她的声音,陆辰才低头看去,原是睡着了,陆辰松了一口气,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将她放在床上。
站在一旁看着她,良久,才转身出去。
周兮在外面等了好久,等到太医出来,却是依旧不见陆辰,得了太医说,洛染的孩子保住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是多了一分失望。
这时看到陆辰走出来,想要开口解释,却只见他暗沉的神色,外面的夜色在他背后氲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寒气,周兮颤了颤唇瓣,不敢多言。
陆辰没有去看周兮,而是先看向一旁的太医:“洛妃有孕,之前你们替她请平安脉的时候,为何没有看出来?”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跪下身子:“回皇上,洛妃的身子骨弱,这些月都常用些补药,而且洛妃有孕不过一月,本就是极浅的脉相,因着她身子的缘故,就更难看出来了。”
陆辰眉头微锁,顿了半晌,才问道:“她身子如何?”
“洛妃身子本就不好,怀孕对她来说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又险些小产,这胎、会怀得艰难些。”
这一句艰难些,让陆辰的手一紧,脸色阴寒。
他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不再看向太医,冷眼看着周兮:“你撞得她?”
周兮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咬着舌尖,颤着声音:“我、臣妾不是故意的,我臣妾不知道她有孕……”
陆辰不想听她解释,他只需要知道是谁让她受了伤就好:“之前倒是朕心慈手软了。”
周兮脸色惨白,看着他,上次洛染只是落水,他便要将自己投湖,还是陆煜替她求情,那、这次,他又待如何?
陆辰伸手招来德公公:“贬了她的位份,打发到冷宫去,等着洛妃醒来,亲自处理。”
陆辰不愿多费口舌在周兮身上,更何况,她也是应该是希望自己解决的吧。
想到洛染时,陆辰眼中才有了一丝温意,却也是转瞬即逝,似又闻到那股子浓厚的血腥味,陆辰的脸色越发冷寒。
周兮瘫软倒地,伸手去拉陆辰的衣服,哭着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被宫人拖下去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猛然看向陆辰,喊道:“皇上!不是臣妾!是她!是洛妃撞过来的!”
陆辰突兀嗤笑一声:“还不将她拉下去!”
周兮知道陆辰不信她,可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去撞洛染,刚刚她才想起来,那条小道并不算窄,怎么会撞上呢?既然她没有撞洛染,那自然就是洛染撞上来的!
陆辰守了洛染一夜,直到上朝时才离开。
而他离开后,洛染就颤着眼睫醒来,一旁的青如上前去,伺候她微微靠起来,她瞧着洛染的脸色,比起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