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
赵倚晴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介于哀伤与温柔之间的表情:“我……随缘吧。毕竟我的身体这样,也做不了什么。能够认识你们一场,我很开心。”
这种近乎遗言一般的话让林拙心中一抽,她默不作声地与赵倚晴走出丹房,正好撞见了丹房外表情怔愣的云泊舟。
赵倚晴忽然有几分尴尬,她冲云泊舟打了声招呼:“云师兄。”
而后她快步略过云泊舟的身边:“我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云泊舟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抓住她,但最终还是将手收回,紧握成拳。
他默不作声地背对着赵倚晴,朝另一个方向离开,被林拙喊住:“云师兄,我想和你谈谈。”
……
林拙与云泊舟坐在观云亭内,林拙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有些稀奇。
云泊舟却早就对这苍茫的云海看厌了,闷声不吭地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壶酒来,放在林拙的面前:“上次欠你的猴儿酒。”
林拙想了半天才把这事想起来:之前她给集市布迷踪阵,云泊舟和聂湛打赌她什么时候能出来,赌一壶猴儿酒。她提前出来了,这两人还怀疑她的布阵水平,她便随口怼了一句,让云泊舟与聂湛给她送酒,她都已经忘了,没想到云泊舟还将此时记在心上。
林拙拿起猴儿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温热清甜的酒液润过喉咙,带着不知名果子的清香,回味悠长,让人还想一品再品。
她忍不住将那一杯都饮尽,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冲云泊舟道:“云师兄,你也喝啊。”
云泊舟往嘴里灌了一杯闷酒,二人不再说话,接连饮酒,直到一壶酒都喝空了,云泊舟终于打开了话匣:“我一直都……很担心她。”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明白,于是林拙也就没有插话,认真听他说下去。
“她从前也是筑基修为,但是灵根受损之后,修为就一直在往下跌落。她进这无妄山……也是受了我的牵连。”
云泊舟醉醺醺的,似乎是刻意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状态,才能够将自己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
“师父向来都对我很好,他当年是金丹真人时,带领宗门弟子去凡间筛选苗子,亲自把我从小山沟中挑了出来。我那时五岁,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从此叩别了爹娘。”
“我年纪小,偶有哭闹,师父也对我十分温和仁慈,他仅有我一个弟子,对我倾囊相授。我二十岁那年,在我筑基后不久,师父也突破了,晋升成了元婴。那时,我们师徒在宗内处处受礼遇。无极宗不比太白宗,无极宗都修旁门,炼器、符箓……在这些事情上耗费的时间多了,修炼的时间便少了,能够多出一位元婴真君坐阵,对于全宗上下都是大喜事。我以为我们师徒终于熬出头来了。”
“但后来……师父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云泊舟的眼瞳中渐渐汇聚起浓重的哀伤:“他接了一个宗门任务离开,一别就是永恒。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命牌在我面前碎成两截。”
“我怀疑师父的死有蹊跷,按照调查,调查的人,是倚晴的师尊。无极宗一手遮天的大长老,蓬升真君。我查了一年,一无所获,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却因为实力不济,露出了马脚。”
“蓬升真君大怒,将我逐入无妄山,倚晴为我多说了几句话,竟也一并被牵连,逐了进来。蓬升真君不像我师父,师徒之间友爱和睦,他座下有众多弟子,勾心斗角极为严重。倚晴天资高,素来得他看重,这一朝落难,她的同门便纷纷落井下石。她的灵根……便是那时候受损的。”
“最初进无妄山的时候,她日日都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后来我听说了霜娘子这个人物,求到她跟前,她让我带倚晴去见了明轩。可明轩一开始,对灵根受损也毫无办法。”
“她现在用的药方,都是这三年来,在无妄山渐渐摸索得来的,但每每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她的修为不断下跌,我真是害怕,她连九重莲台的第一关都熬不过!”
云泊舟骤然激动了起来,激动后,是深深的无力。
他神情落魄,仿佛又回到了林拙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颓废不堪,再整洁的外表,都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颓唐。
林拙抿了抿唇:“离九重莲台不是还有十个月吗,云师兄,你别多想,我们还有机会。”
云泊舟惨淡笑道:“三年都没结果,十个月,怎么够用。”
“云师兄,”林拙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她定定看向云泊舟:“莫说十个月,哪怕只有十天,我们都要相信希望。活着,就会有希望。”
云泊舟一顿:“活着……就会有希望?”
“对,活着。”
九重莲台,以无妄山为台基,每五十年一度,五大宗门共同催动法器,在这台基中绽放出一朵九重瓣的莲花。
这莲花,是大荒修士切磋的擂台,修士根据自己的修为,选择层级对战。第一到三层为筑基初期、中期、后期;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