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她梦见那猫化身成了一个精瘦有力、野性十足的男人,她却像是撸猫一样问他:“崽啊,咱打个商量行不?你身上太脏了,我给你洗个澡……”
男人对她怒目而视,一张脸俊美至极,金色的瞳孔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再然后,男人就碎成了一片片光点逸散开。
林拙被这些乱七八糟到处跑的光点搞得烦躁,一撸袖子开始拼了起来……???
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半梦半醒的她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
林拙皱着眉头,在梦里折腾,离她不远的云泊舟,却是很快就感受到了周围灵气的变化。
无妄山有青莲阵笼罩,有阵法在,无妄山内灵气与外界沟通缓慢,五行流通滞胀,整座山的灵气,都处于这样微微混乱的状态。
修真者在这样的状态下身体内的灵气也会跟着呼应躁动,轻则焦躁不安,重则经脉逆行。
这山谷外也设了不少阵法,更是阻碍了灵气的流通。
他画符失败,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但是现在……
周身的灵气明显顺畅了很多。
云泊舟将目光投到了林拙的身上。
两次都与她有关,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回想起自昨日以来他不断对林拙打破的印象,和林拙身上展露出的种种特质,心中已经默认了,这异动八成与她有关。
只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一个人遭逢巨变,真的会变化这么大么?
还是说……以前的她,都在藏拙?
云泊舟没有借着这个机会继续画符,而是收起符笔,陷入了微妙的困顿之中。
……
林拙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的面前挡着一块阴影。
她揉了揉脑袋,还沉浸在梦里有些走不出来。
怎么会做一个这么诡异的梦……先是梦到猫变成人也就罢了,等她把碎片拼起来之后,人居然又变成了猫?!
神识还陷在用力过度的透支感里,让她感觉精疲力尽。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梦里玩拼图也会这么累。
“嫂子,你醒啦!”
一个娃娃脸少年阳光灿烂地蹲在她面前:“你这一觉可睡得真沉,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大脑的迟缓让她过了大约十息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聂湛,她那个便宜未婚夫聂潇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是难得不会看不起原主的人,反而很多时候,原主手撕情敌,他还会躲在暗处悄悄帮忙。然而每一次的责任,全都被原主自己给揽了,还傻乎乎地以为聂湛是给她送功劳。
这样的人……林拙还巴不得对方看不起自己呢。
她不想理眼前的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不知怎么没有力气,直直往后倒,聂湛连忙扶了她:“嫂子,你站稳一些。”
林拙推开他:“不要叫我嫂子,我和聂潇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叫你林拙,”聂湛自然而然地改了口,“你看咱两多有缘分,我和聂潇也没有关系了。”
林拙被他搅得实在头疼,冷冷道:“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和你们聂家人扯上关系。”
“我已经不是聂家人了,”聂湛理直气壮,“在我进无妄山的时候,我就被除族了。”
林拙:“……”
“所以,你不要因此迁怒我嘛。”聂湛又凑过来,可怜巴巴。他稚嫩又略显英气的脸上满是脆弱的神情,身上还不知从哪沾了一身细小的绒毛,嵌在他发间耳畔,更显可爱。
如果林拙是个死颜控,说不定会被他这幅外表给迷惑住。
可惜……她是个死强迫症。
“把你身上弄干净就不迁怒你,”林拙平静下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这些绒毛,全部,弄、干、净。”
聂湛天真地看着她:“真的吗?”
林拙点头:“真的。”
她又补充一句:“别在我面前弄。”
“好的!”聂湛的眼神顿时雀跃起来,“你要说话算话哦!”
林拙道:“说话算话。”
她确实没有迁怒他,她只是——发自内心地不喜欢他。
打发走了这个烦人精,林拙在周围寻找着云泊舟的踪迹。外面没有看到他,她猜云泊舟是不是进了木楼里。
她走进了木楼,窗户上刻着精致的雕花,她穿过走廊,阳光透过雕花斑驳地投射在她的脸上。
“霜姐,我今天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她想要一个空间法器……”
她在偏厅的门口听见了云泊舟的声音,朝着那里走去。
然而她一站在门口,整个人就愣住了。
偏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独臂的女人。她气质冷冽,眉目仿佛含霜,感受到她的眼神,抬头朝她看来,二人对视,均是一怔。
林拙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