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不要聘礼的,现在不干了,不给聘礼人就不过来。张氏还想着她手里那些银子,现在只能先低个头,等她过来了再好好拿捏她。
可他们家里本就捉襟见肘,季华耀走的时候,家里卖了些田才给他凑出来的银子。如今再把聘礼给出去,季堂仁抓药的银子就真没了。
银子没了,又没人照料,加上那天隔壁那孙家的事儿再传回来,本来这事儿,季堂仁躺在家里也是听不到的。
可偏偏季华耀回来,跟张氏提起这事儿,就让季堂仁听到了。
这人啊,病来如山倒。
季堂仁干了一辈子田里的活儿,身体还算结实,也没怎么见他得过病。可现在病真的来了,可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季堂明哼了一声:“你说他们也是自作自受,原先你们在的时候……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也亏得你们没跟他们在一起了,现在才过得这么好。”
季堂明向来跟张氏不对付,这话里难免有几分幸灾乐祸。
华徵却高兴不起来,虽然跟张氏的确是撕破了脸皮,可季堂明那边……
她朝华羽看过去,以为华羽要说点什么,但华羽却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到那些话,又或者说,根本无动于衷。
季华年倒是跟华徵一样,想了想,便先开了口:“他们家的事,我们也不说什么,只是不知四叔今晚来,是怎么个意思?”
“你三爷爷的意思,”季堂明故意叹了口气,“他们家现在的确是困难,咱们季家你也看到了,世代都是泥里刨食的,谁也没有能力帮衬什么,你们这边要是能帮衬的话……毕竟你大伯是咱们季家的。”
华徵看了眼哥哥,没有表态,只问:“那赵寡妇不是富裕得很吗,他们家都这么有本事了,还用求着咱?”
“说到这事儿,谁不说那张氏糊涂,”季堂明又喝了口酒,“那赵寡妇是个什么东西,大石镇镇上谁不知道,她要是能拿出银子来,就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还要了一笔聘礼。你瞧着吧,那聘礼,有她吃进去的,就没她吐出来的。往后那家里,不鸡飞狗跳才怪。”
这赵氏在镇上的名声,华徵也听说过一些,不仅泼辣,听说还不检点。不过,这些张氏未必不知道,可她既然敢让季华宗娶,大概也自以为是能拿捏住赵氏的。
听季堂明的意思,大家现在都等着看笑话呢,只有那张氏自己还洋洋得意,财迷了心窍。
不过,华徵还是很好奇,自己那个大堂哥,那天晚上在她们这院子里的时候,她觉得他有些不同了。
怎么最后还是顺了张氏的意,娶了那赵寡妇?
华徵实在想不明白。
季堂仁的事,她也没有当场答复,只敷衍了一句:“这事儿,让我们好好想想吧,四叔也知道,我们前些日子那田地才被他们一家子给毁了,如今也才重新起灶,日子也不好过。”
季堂明当然点头,“行行,你们好好想想,实在不行就别管,你三爷爷那儿我去说去。”
只要有酒喝,季堂明就什么事儿都敢应下来。
华徵当然笑:“那就先多谢四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