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她的所料,这么一说,季华宣立马就慌了,“是我把人引来的?” “可不是。” “可我以为是家里入了贼……” 华徵笑,拍了季华宣肩膀一下,“四哥见过长这样的贼?再说就算是贼,这光天化日的,难不成贼傻呀?” 季华宣摸摸脑袋,“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从后头打了他一下,没想到他身手还不错。” 说到这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似乎那地方还在痛。 “秦公子是练过的,自然厉害,不过他现在身上有伤,不然四哥可占不到便宜。” 季华宣不屑,“你仔细我回去告诉娘,看她不说你胡闹。” 华徵眨巴眼睛,“四哥最好了,我知道四哥会好好跟二伯娘说的。再说现在也没法子了,那外头围着那么多人呢,现在都知道了,那些人可都是四哥引来的。” 季华宣气恼:“你这丫头!” 华徵吐吐舌头,“所以现在我们要齐心协力,再说二伯娘是知道的,我做事有分寸,要不是因为欠了人情,你说谁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季华宣想想,也不是没道理,却仍气恼:“反正你自己心里有个数。”说完要走,被华徵拉住。 “这簪子是给雪竹姐的,我今儿去了趟县城,又在白掌柜那里拿了些银子。顺便买了这个。” 季华宣看了一眼,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宝贝,但那女儿家的东西,做工倒是精细。 雪竹一定喜欢这样的东西。 可他却没有马上收,只瞧着华徵:“你的银子来的也不容易,况且以后就你们俩,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何必白白做这样的浪费。” 华徵是不喜欢听人教训的,将簪子塞进他手里:“反正也买回来了,再说是给雪竹姐的,他肯定喜欢。” 季华宣没奈何,跑到后头翻墙走了。 华徵抿嘴笑一笑,倒是觉得自己这堂哥挺有意思。虽然是粗人一个,但又粗中有细,偏偏又没什么心眼儿。 跟他说话倒是不累。 华徵回去,华徵正站在堂屋门口,秦修远站在里头,两人的脸色都略有担忧。 “四哥来了我也不知道,正好秦公子在外头……” 华羽有些歉疚,华徵却不在意,“四哥不是外人,他心里是有分寸的。不过……” 她朝秦修远看过去,“冒犯了公子,还请不要跟四哥计较。” 秦修远摇头,“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如今我受了伤,连感觉都退化了,人都到了身后还未曾察觉。” 这的确是秦修远自己也不曾料到的,仿佛到了这乡间,他的一切戒备都放下了。若今日来的是敌人,只怕他现在已经刀下殒命。 看来这些日,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 华徵虽然不知道他的担忧,但也知道他的处境,他现在只能在这里,一旦出去被发现,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虽然圣人之道,是讲君子不做瓜田李下的事,可是性命面前,人人都是普通人,华徵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他走。 想了想,道:“四哥那边倒是不用担心,他不会出去乱说,不过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外围了好几个人,只怕这事儿是兜不住了。” “你们两个小姑娘,名节为重,若实在是……” “公子别说这话!”华羽的双手都绞在一起,似乎是在紧张,又带着几分担忧,“我们受了公子和陈掌柜的恩情,本就应该铭记于心。如今初九又受了陈掌柜的托付,那我们就更得好好报答,好生照看公子。更何况公子身上有伤,现在让您回去也不合适。” 华羽大概是想留,可是嘴又没有华徵那样伶俐,说着变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华徵接着道:“公子在这里安心养伤就好,这个地方地处偏僻,轻易不会有人想到,也不会有人找来。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娘那边的亲戚,不会有人猜测到什么的。” 华羽不知道,华徵心头却晓得,秦修远要担心的只怕比他们想的还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