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徵有些气,踢了那背篓两脚。 华羽赶紧拾起背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又不是什么重活,就是今日大堂哥上山抓了窝野兔,有几只小兔子,大伯说养着。我看家里没有什么给兔子吃的,就出来割点草。” 华徵当然不会信:“季家那么多人,野兔都能抓到,难道连草都没人割?再说,就算养大有什么用,能给你吃一口吗?” “好了。”华羽把背篓扶起来,又拍一拍华徵,“都是一家人,不值得生这么大的气。” 华徵翻了个白眼,“人家可没拿我们当一家人。” 说着往前走几步,到底又还是过意不去,回来接过华羽的背篓自己背上了。 一大背篓的草,两人一起背进了季家。进院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堂屋的灯亮着,人家一家子正在吃饭呢,谁管她们的死活了。 华徵气不过,把背篓放下来重重一扔,就拉着华羽往堂屋走去。 “初九……” 华羽不让她去,“咱回去自己做。” “凭什么?” 华徵不服:“他们给咱啥了,凭什么咱就要自己去刨野菜吃,还白白帮他们干活。再说……” 她看着华羽的神色,继续道:“姐,你不是不知道,当初咱爹去的时候,留下的那些东西都落到了谁手里。当初爹爹是怎么帮他们家的,他们又是怎么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对待咱的,可是现在呢?你看哥哥被他们逼走,他们还想逼死咱俩……” “行了!” 华羽打断她,“那都是大伯娘的主意,可大伯还是拿咱当亲人的。再说……” 她的声音小了一些,继续道:“再说,逼走哥哥的也不是大伯,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 “行了行了,”华徵又气又无奈,“你就知道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可人家领情吗?是,你生病了,可是他们但凡肯拿出点银子给你看病,也不至于把哥哥逼到那种地步。况且,后来他们不是连哥哥留下的银子都抢走了吗?分明就是不想给我们活路。” “那些事,都是大伯娘……” “你还叫她大伯娘,往后,你要是再叫她大伯娘,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华徵知道她想替季堂仁说话,可是那些话她都不想听。 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找季家的人理论了,转身朝后院走去。 华羽追上来,刚追了几步,不想堂屋里头就有人走出来,张氏在后头喊了声:“站住!” 华徵转过头,瞧见张氏那张脸,跟死了爹妈一样难看。 “又想让我们干什么?你可看清楚,这草我们可割回来了,这大半夜,难不成还让我们给你抓鱼去!” 华徵也没有好语气,华羽上前拉她,被她甩开。 华羽就去看张氏:“大伯……” 还没喊出口,华徵就回头看着她。华羽虽然是姐姐,可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变得越来越强硬,越来越有主意了。 不知怎的,她心里对这个妹妹就有了几分害怕。 大伯娘三个字终究还是没有叫出来,张氏就从堂屋的台阶上走下来。 “瞧你这语气,还是我欠你们的了?”她瞧着华徵,“我还正想问你,那天我让你去送的银子,你送到哪里去了?是长翅膀飞了,还是给你拿去买棺材板了?” 张氏竟难得没有破口大骂,华徵正觉得奇怪,就瞧见屋子里季华耀走了出来。 难怪! 原来是这个读书的儿子回来了。 不过,季华耀看华徵的眼神,却不像安了什么好心。华徵忽然想到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刘氏那些话。 现在张氏这么说,分明是跟那天她去送包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