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莲就走到她面前,一双秀了花的布鞋猛地踩在她手上,又叫一声:“哎呀,踩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可她的脚却并不拿开,反而更用力踩下去。张氏也拿着扫帚跑过来,一扫帚头打在华徵背上,“贱丫头,跑啊,怎么不跑了!” 华徵抽出手,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死死瞪着那俩母女,往地上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泥沙。 “季雪莲,就你那德行,还想嫁高门,我看你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张氏就盼着自己这小女儿嫁个高门,华徵的话句句踩在她的痛处。 她冲过来要打华徵,华徵却不再给她机会,窜过去一脚踹开季雪莲,从院子里跳了出去。 季家的院墙都是篱笆围起来的,本来就不高,华徵身材又瘦小,灵活有余。 她听到张氏在后头叫骂,说再她敢回去就打死她。 可华徵却不怕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华羽,可是华羽现在病得都要死了,张家母女也不敢明目张胆打她。 华徵只怕她们会来阴招,华羽那种软弱的性子,怎么招架得住。 华徵找了条田埂坐下,抱着膝盖叹气,如果华羽性格能强硬一点,她们又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她们虽然还有个哥哥,可哥哥是个老实人,不是张氏的对手,整日被张氏磋磨。 他们兄妹三人谁不是被磋磨的,原来华徵还会反抗,可每次华羽都不赞同,说长辈再不是,也没有跟长辈吵闹的道理。 只叫他们都忍着,可是这日子何时能忍到个头呢? 如今哥哥已经被他们逼走了,北边战事告急,上了战场就是九死一生。可是哥哥为了攒点钱,为了给华羽治病…… 华徵又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那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她自己都死到临头了,张氏也不肯拿钱出来给她治病。 这样的长辈,压根没有拿他们当人看,他们又何必还要敬重? 至于华羽说大伯也有苦衷,她就更不相信,这乡下哪家家里不是男人当家的,当初分他们家财产的时候,二房和四房的人可边儿都没沾到。 二房是因为二伯过世得,二伯娘一个寡妇,没有话语权。 可四叔那边不也被大房压得死死的吗? 华徵倒是不在意财产到底被谁拿走了,反正也没有他们兄妹什么好处,只是当初大伯争财产的时候,可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照顾他们兄妹的。 结果呢?却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张氏这般磋磨。 华徵可不信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可他的是非观,早偏向了张氏。在他心里,家人和外人可分得门儿清的。 算了! 华徵也懒得再说什么。 她对这家子都失望透顶,往后的事儿,只能她自己去谋划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