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的妇人,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手搭在旁边放着一个板车, 拉着上面躺着一个看着年过七十的,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的手。
旁边一个大汉红着眼眶,看到林涵出来, 手上拿着的大砍刀挥舞了几下,往前走了几步, 一副只要林涵点头, 就会冲过来砍人的作势,“你是不是林涵?”
“我是。”
林涵点头,现在正是中午,天气又热, 中间休息的时间加长, 大家又不想回去,就一起在凉快的地方,聚在一起吃着从井里面拿出来冰镇过的西瓜,或是聊天,又或是拿着扇子扇风,在那里打瞌睡。
小诊所旁边就有一座石桥,下面的桥洞就有不少临水村的村民们在那里纳凉,这大汉这么一闹, 听到大汉先前的话,大家都聚了过来。
林涵看看这大汉特意大声引过来的人,和哭得直唤娘的妇人, 还有躺在牛车上的老妇人,是他前些日子给看的病,林涵心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脸上却微微露出不解,向放着的板车那边走过去,“老婆婆是旧疾犯了吗?我之前给她看病的时候,就说······”
“你个黑心医生,别靠近我阿娘。”
看林涵要走过来,还在牛车边哭泣的妇人马上激动的转过来,不让林涵靠近,就连在一旁叫喊的大汉也是过来要把林涵拉开,嘴上还嚷着:“我娘就是吃了你开的药才吐血的,别装作不知道。”
说着,看看周围聚过来的人,看都差不多,大汉的眼睛略过一丝丝的得意,看林涵被他推开,向后踉跄了几步,撑着墙才停下来,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小白脸,脸上的挤出一颗滚大的泪珠,张开嘴,就是哀嚎:“我家穷,听过临水村有个大夫看病不收钱,我老娘前天自己看病,这回家药喝了几次,就喝吐血,眼看着,马上就要断气,你赔我老娘的命啊。”
“呜呜呜,大家快来看看,就是这个人,给我婆婆开了有毒的药,”那大汉的媳妇在她丈夫开口后,就转过头来,红肿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懵逼的林涵,眼泪说来就来,哭得甚是可怜,拍着自己的腿,一屁股坐到的地上,“我婆婆都要死了,老天爷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你这个黑心肝的医生,可怜的我婆婆啊,被你给毒死了,呜呜呜。”
“我怎么······”
林涵脸上先是一愣,被骂得莫名其妙的,这位老妇人只是些陈年累积下来的病,不打紧,吃了药,慢慢养着,不会危及生命的,怎么就吐血了呢?
“不是你,我老娘就喝了你开的药,吐的血,这红艳艳的血还在衣服上,你还有什么赖的,你赔我老娘的命啊!”
一个七尺大汉,哭成那个样子,他拉过来的板车上面的老人家也是看着面色青白,嘴角和衣服上都有血迹,这临水村的村民们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议论纷纷。
要是在以前,他们肯定是相信这大汉的话,但是日久见人心,林知青,现在的小林医生人这么好,给他们看病的时候,要是家里贫苦的人家,都不收钱,给他们看得病,医术又好,怎么可能是大汉口中黑心肝的医生。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声音,声音带着几分尖细,“这不是隔壁村的栓子嘛?”
“隔壁村的?”
“是啊,隔壁村的,听说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还把白米饭都他老娘吃,自己带着媳妇去啃树根,吃树叶,这可是个大孝子啊,他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确实,这林知青才学了这么些时间,就给我们看病,有可能是真的看错了吧。”
“啊?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柳大夫是年纪大,学了这么多才当医生的,林知青这才多久啊。”
这些话是混在人群里说的,大家也没有注意是谁,只是这确实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林知青确实年纪太小,这栓子娘也是真的吐血了,这一个大孝子,可能是急了才会闹上门的,哎,这林知青啊。
大家伙们交头接耳,看着林涵的眼开始不对劲。
“吐血?”林涵站直身子,想过去看看,“怎么可能,大娘只是早年劳累犯下的旧迹,我开得药·······”
林涵话都还没有说完,栓子就擦擦脸上的眼泪,对林涵怒目而视,一把揪着林涵的肩膀,想按到板车旁边,“我老娘就是喝你的药吐得血,难道还是我害死我娘的?”
“别碰我师兄,你个坏人!”
在后面的半夏没有坐住,回来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师兄被人给欺负了,大喊一声,就往叫栓子的大汉身上冲。
可一个小孩子,怎么斗得过一个成年男人,一下子就栓子给按住,林涵被推到了板车边,小腿撞到了木头上,疼得林涵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说不出话来。
“栓子说得有道理啊。”
“就是啊,可能是林知青药开错了。”
“林知青这才学医多久啊,我听说老中医都要学习几十年的,他能学到什么啊。”
有人说林涵的坏话,自然也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