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绿荫如盖, 草原茫茫, 碧蓝如玺的天空中, 雄鹰展翅穿过白云, 画出一条细线。
烈日阳阳, 清风吹过,草地歪向一边,露出大地上正在厮杀着的人群。
“干他,干他!躲什么?你到是捅啊!”
“狗杂种, 老子剁了你!”
“杀一个不亏, 杀两个有赚儿,兄弟们,别虚啊,上!冲!”
“窝囊废,跑你个鸟儿。”
大马金刀, 商队一众举着枪拿着棒,近身贴肉的纠缠着来犯胡人,两相打成一团儿。
商队人数多, 算上白珍的护卫足有五百余, 胡人在是凶悍到底人少, 商队三打一, 还能战成平手。
“白姨, 咱咋办?”交战间隙, 胡逆抹着脸上的血,打马靠近白珍,咆哮着问。
白珍握紧□□,指尖捏的发白,鼻端满是血腥,胡人长箭在耳边飞过,相处数月,昨日还饮酒交谈的朋友今天就丧命当场,斗大头颅满地乱滚,不一会儿就让马蹄踩成肉泥。
脑浆混和鲜血喷溅在草丛上,一片红白相间。
脸色惨白,白珍胃里翻江倒海,压下冲破喉头的呕意,她死死咬着牙,“杀,杀!把这人全杀了,一个活口不能留!”
“全歼?那咱们的人……”恐怕留不下多少啊?胡逆有些焦急。
挥手□□打飞笔直而来的长箭,白珍侧马低吼,“知道了那等秘密,没无声无息的跑,既被人堵上了,你当还能脱身?”
“今次,把这些人全歼便罢,万一走露了风声!杀,杀灭,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这话说的端是满腔狠戾,落地有声,胡逆虽不大明白其中深意,却听懂她话中郑重,不由咬牙喊,“儿郎们,杀,杀,敢后退者家规处置!!”
“是!”在场姚家军齐齐一声吼,“冲!”
扬鞭打马,气势如宏,面对膀大腰圆,如狼似虎的胡人,竟无半分胆怯之意。
商队一众受他们影响,到减了原本且战且退,随时准备逃命的心。
这一战,因白珍下令全歼,到是打的越发艰难,从下午至日落,天边银月升起,胡逆率众追了两里地,才赶上逃命的胡人。
一箭穿心而过,高坐马上俯视,看着那胡人咽了气儿,胡逆面沉如水,“回。”他低吼一声。
众人随他打马回归,便见商队众人正在清理战场,而白珍和商队首领蓝康,则在激烈争执着什么。
“白姨。”挥手让姚家军众人自去帮忙,胡逆打马上前,“怎么了?”他问。
“胡千总,你快劝劝白姑娘吧。她疯魔了,竟然不想着逃走,反要回阿瓦部……”蓝康一眼瞧见胡逆,跟看见救星似的,急急的说:“咱现在这情况,跑都来不及呢,说甚要反击,要杀人家……这不开玩笑吗?阿瓦部在是小部队都有五、六百人,咱有什么?”
“这一场打下来,咱们损失惨重,我刚点下来,算上您各位军爷,不过将将剩下两百余,打什么啊?”他苦着脸,神色很是不满的告状。
看那模样,仿佛白珍无礼取闹般。
事实上,就眼前这局面,她琢磨着非要反攻之类的,确实不大讲理。
“白姨?”胡逆到没听蓝康的一面之词,转头看白珍,“您……”什么意思?
“逆子,咱们知晓了那件事,哪怕全歼了追兵,你当胡人会放过咱们吗?咱们在阿瓦部逗留两个月,那里的人,谁不认识咱们?有他们在,咱们跑得了吗?”白珍就叹气,“不杀他们,咱们跑得在远,不过是拖时间罢了。”
“这……”胡逆皱眉。
蓝康在一旁急急插话,“胡千总,白姑娘所言太过绝对了。蓝某边关行商数十年,草原茫茫,想藏人并不难,有蓝某在,咱们先寻个地方躲个三、五、七月,到时候,有的是法子离开。”
哪里用的着拼命!!
他苦口婆心。
胡逆面现疑惑,到是白珍很坚定,“蓝商,咱们若想躲,此间事自能避过,然,胡人勾结加庸关高层,欲图入主中原这事,你我便当视而未见吗?”
“我们躲了,三、五、七月后,大晋会是何等模样?北方诸地还能否保存?蓝商,你我都是北地人,诸兄弟家眷老小俱在充、泽两州,加庸关一破,她们当如何?”
“这……”蓝康哑然,想起家中娇妻幼儿,不免语塞。
白珍入胡,想的是做生意,自不好带太多人,胡逆领头,她们带三百姚家军随充州大商蓝康的商队启程。这一路风尘,确实遇到不少麻烦,成绩却是喜人。白珍能说会道,吃苦耐劳,胡逆精通胡语,蓝康更是多年大商,胡晋两地商路走的惯熟。
他们三人领头,带数十辆大车,六百余护卫行走在关外草原,有蓝康在前头主事,白珍拼命吸收行商之道,顺便隐晦打探消息,像胡地部落间渐起瘟病,牛羊成批死去,为解胡民百姓之危,胡主叱阿利率军攻打加庸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