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方水患那些吧?如今朝廷还没安排吗?怎么能,能这样?”
“流民不归乡,田地怎么办?南方是天下粮仓,这是动摇国本啊!”
“真真不该……”
“大臣都在做甚?难道不知国之重在民,民之重在田吗?”
姚家第三辈不拘男女,打小儿受的是一样的教育,听得这般事,反射性以国本证论起来。
“唉,国将不国啊!”姚敬荣在一旁摇头,满脸悲色。
到是姚千枝没说话,只默默听着他们讨论,半晌偷偷给姚千蔓使了个眼色,转身往院里去了。
姚千蔓眉头蹙了蹙,悄无声息的跟随,“千枝,找我什么事?”
姚千枝坐在磨盘旁,抬头看着她,“我觉得最近时局不对,山上来投奔的人太多了,恐怕要乱。”
“乱?”姚千蔓有些惊,“乱什么?”
“乱什么?呵呵,造.反呗,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嘛!”姚千枝挑眉。
“反?不,不会吧。”姚千蔓吓的直磕巴,完全不敢相信。
自幼受圣人言,读四书五经,家国天下,哪怕姚家被抄家,被流放,她都不敢对御坐上的皇帝有丝毫怨言,顶多腹中暗诽:国有妄臣。祈求日后皇帝亲政,文成武德,力揽狂澜。
根本不能想象,有人会为此而造.反。
“朝廷堵了所有活路,为了挣命,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造.反怎么就不行。”姚千枝嗤笑一声,“昨天我从寨子里回家,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还看见有个尸首倒在那儿。”
“流民已经到了这里,有死的,肯定就有活的,有入山为匪的,就有野外流窜的,咱们家都是读书人,伯母妹妹们还是女眷,饿狠了的人就不是人了,什么都干得出!”她满面郑重的说。
“……那你想怎么办?”关系家人安全,姚千蔓亦紧张起来。
“你说,我跟他们坦白了行不行?把人接到山里去。”姚千枝伸手摸摸嘴唇,见姚千蔓一脸为难,不知所措的模样,就咂舌,“要不,我在派人打听打听,看具体情况在具体定?”
姚千蔓赶紧点头,“这个行,你那寨子,额……咱家,咱祖父祖母,还有伯伯婶婶们……”都是良民啊!!一时肯定接受不了,“咱们得给他们时间,慢慢透消息才好。”
“猛的告诉他们……”怕受不了呀!
“那成,我在想想办法吧,要是情况不严重,咱们就慢慢来,如果真乱起来了,就顾不得许多,直接跟我上山。”姚千枝拍了拍腿。
“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想办法。”姚千蔓狠狠点了点头。
屋里姚家连男带女一群人还在为朝廷政策或为难,或伤怀,或斥骂,或愤怒。屋外头,两个女孩子却已经默默的决定了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