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缴了。”
护士愣了下。
这床病人已经拖了一部分费用了,确实担心病人最后缴不清费用。虽然现在很晚,但也有值班的人,“这个周的费用我们都是有明细的,您可以去补缴一下。剩下的可以先预存到卡上,到时候直接扣款就可以了,这样也不用一笔一笔,很方便。”
“好。”
陆湛半拖着蒋柔去办手续。
蒋柔太累了,累到已经没有往常要强的自尊心,大脑也没法思考,困顿地倚着陆湛。
“要不你坐下休息?”陆湛实在不忍心。
蒋柔温声:“不用,没事的。你比我还累,不是一会还要做飞机吗。”
陆湛说:“是啊,连续飞行。头都晕晕的。”
他说着,低头凑到她面前。
蒋柔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好喜欢你这样,乖乖的,也没那么多刺。”
两个人走到窗口,陆湛说完,蒋柔倦倦地嗯了一声。
陆湛继续说: “其实你来找我就是了。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第一时间来找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因为你很有钱?”
“什么啊。”陆湛说:“因为我也很依靠很依靠你,没有你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所以你当然也要依靠我的,我们背靠背才是最好的。”
蒋柔站在陆湛身后,困得打盹,头埋在他的凸起背脊,“哦。”
陆湛说:“有道理吧?”
“有道理。”
他将卡办完,递到她手心,“我爱你,傻丫头。”
“哦。”
蒋柔太困了,小鸡啄米般,头一下一下。
陆湛一转过头,她刚刚好整个落在他怀里,陆湛干脆展开双臂抱紧了她。
其实比起接吻,蒋柔更喜欢温暖的拥抱。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空荡荡的医院,没什么人气,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头顶吊灯的碎光。
世界只有他。
“我爱你。”
蒋柔偎依在他怀中,头枕着胸膛,“嗯呢。”
*
陆湛临走前,还是给了蒋柔一张卡,以备不时之需。蒋柔也没再像往常那么矫情,收下了。
“等我回来,如果叔叔需要,我们就转院。”
凌晨四点半,远处的天空一抹鱼肚白,空气里漂浮着白色的雾气。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路边的木质长椅上,医院附近有许多小吃店,刚刚炸好的油条飘散着浓郁的香味,混合着豆浆特有豆质的热气。天空微微亮,蒋柔的精神也跟着打起来些,两个人排队买了两杯豆浆和一大堆油条,坐在椅子上吃。
脚下是一整片清新的绿色草坪,每一片舒展的叶子上都挂着晶莹的露珠。
陆湛有些热,将袖子撸了上去,黑色帽子重新戴到头上。
“我吃完就早走了。”陆湛直接将豆浆的盖子打开,一整根粗壮的油条沾了进去,然后一大口咽下喉咙。
蒋柔:“嗯,别迟到了。“
陆湛仰望天空,说:“我、我其实有点紧张。”
“紧张很正常啦,有什么事你就打给我,我会一直在。”
“老婆。”
“嗯?”
“你真好。”陆湛说:“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永远都别吵架了。每次一吵架,我心都要碎了。”
蒋柔垂下眼睫,坦诚地说:“之前那段时间,的确有我的不好,是我可能活得太梦幻了,忘记了你也是个人。”
“…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人,难道你还不把我当人看?”
蒋柔小口地咬着油条。
“不是这个意思啦,”微微地抿起唇角。
“好了,过去就让它翻篇了吧。”
“嗯!”
陆湛将塑料袋子里的油条都要掏空了,才看见蒋柔似乎没吃多少,他撕下一半,沾了沾豆浆,等白色的豆浆都浸染在上面,然后递到蒋柔的嘴边。
蒋柔也喜欢豆浆和油条的味道,但是她吃相一贯秀气又斯文,就是喝一口豆浆,吃一块油条。不太喜欢这种油条滴滴答答的还可能滚下豆浆的形态。
陆湛说:“我用嘴喂你?”
蒋柔看着陆湛,最后张开了嘴唇。
“你要噎死我吗。”
“是不是挺好吃的?”陆湛将泡软的油条塞到她嘴里。
蒋柔笑了,“嗯,挺好吃的。”
和以前是一样的味道,但这样吃浓郁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
虽然很不想天亮,但是天真的一点点亮了,微风透着海洋的水汽,拂在脸上。
蒋柔说:“你还紧张吗?”
“有…有一点吧。”陆湛双手插兜,挺不好意思的。
“别紧张,只要你回去,一切都会好的。”蒋柔不想给他奇怪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