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的,驱赶红绿的牛虻。
太阳照在河水上,波光粼粼,划水的鸭子发出“嘎嘎”的叫声。
岸边肥白的大鹅一摇一晃地朝前走,“扑通扑通”,接二连三下了河。
林蕊还没来得及细瞧大白鹅的脑袋,自行车转个弯,已经进了郑家村。
村口池塘边漂洗衣服的女人听到车铃声,抬起头笑着打招呼:“鑫鑫、蕊蕊来家啦?”
舅妈脚下不停,只笑着回应:“老太在家等呢。”,又一口气直接蹬到了家门口。
足足五里多路,她花了不到一刻钟就骑回家。
林蕊目瞪口呆,冲着舅妈竖大拇指:“舅妈,你应该去报名参加自行车比赛。”
舅妈朗声大笑:“那可晚了,汉城奥运会的代表团已经出发了,我坐飞机也赶不上啊。”
外婆家是三层楼,屋子前面还圈了个大院子,宽敞的很。
林蕊在筒子楼里头憋闷了一天,此刻跑到乡下,简直畅快到想要尖叫。
蓝天,白云,还有院子里头的这口井,更别说井水湃着的绿豆汤。喝一口下肚,什么神仙饮料都赶不上。
外婆人在走廊下择菜。
看到外孙女儿放下东西就过来帮忙,她连忙摆手:“不用,你俩歇着去。先喝绿豆汤,一会儿你们外公从地里摘香瓜回来,切着吃。”
舅妈将自行车推进杂物屋里,防止太阳晒爆了车胎。
她从墙上取了顶草帽戴在头上,跟外婆打招呼:“妈,我去养鸡场看看啊,换爸爸回来。”
外婆赶紧招呼儿媳妇:“给鹏鹏带壶绿豆汤。算了,让他跟他爷爷一块儿回来吧。今天姐姐来,让他也松快松快。”
林蕊耳朵一竖,听到养鸡场三个字就眼睛发亮。
她记事之前,郑家村就拆迁了,林蕊的乡间生活记忆只有跟着她妈去农家乐。
她妈还嘲笑现代人没事瞎折腾,居然还有人跑到国外去看油菜花。小时候,大家伙儿什么庄稼的花没见过啊。
霍,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林蕊兴冲冲地跑到舅妈身边,双眼亮得跟灯泡似的:“舅妈,你带我去看鸡好不好?”
外婆哭笑不得,想要喊住小外孙女:“鸡有什么好看的,臭烘烘的,你还是在家等你弟弟回来一起玩吧。”
林鑫劝说外婆:“你随她去,她是怕我喊她写作业。”
林蕊龇牙咧嘴地做鬼脸,切,自以为是的学霸。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怕写作业呢?她是根本没想到还有写作业这一茬!
外婆家的养鸡场设立在村边的一处荒山旁。
这里原本是处铁矿。多年前矿产被开采完毕之后,只留下废弃窑洞。
因为此处全是砂石地,只有杂生的野草,种不了蔬菜也长不了庄稼,生产队分田到户的时候,也没管这边,谁看中了谁用。
刚好被舅妈用来养鸡。
窑洞外头竖起绿色的尼龙绳,圈出的地足有外婆家两个院子大。里头溜溜达达的鸡群有大有小,还有只公鸡昂着脑袋神气活现。
舅妈看着自己的宝贝们,骄傲地宣布:“现在不要鸡蛋票了,出来的蛋卖的好得很。”
外公正在给鸡和饲料,看到林蕊笑出了满脸的皱纹:“蕊蕊等不及了?鹏鹏,你二姐来了。”
鹏鹏是郑家的独苗苗,比林蕊小六岁。
她记得上一世郑鹏子承父业,也是从军。她穿越之前,郑鹏已经升到中校,典型的年少有为。
她刚上大学那会儿,郑鹏路过她们学校,给她捎东西,站在女寝楼底下跟她说了几句话。
整个女生宿舍楼疯了,花样年华的女大学生们根本不知道啥叫矜持,全都站在窗户边上看帅哥。
她们寝室的更过分,集体打着关心舍友的旗号跑下楼跟郑鹏套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幸亏她死守严防,坚决没让她们的野心得逞。
此刻的鹏鹏可没有林蕊记忆中威风凛凛的模样。
他上身穿了件小号海魂衫,下面套了条短裤,皮肤晒得黝黑发亮,远远的朝林蕊露出口白牙:“二姐。”
“你干什么呢?”林蕊看他坐在大柳树底下,好奇地走过去。
郑鹏手里头拿着细竹竿自制的钓竿,也没有浮子,钓线就这么直直落在约莫五六十平方米大小的水坑中。
“钓鱼吗?”
郑鹏手往上一提,一抹红色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等到甲壳类动物落在林蕊面前,她才认出来,是小龙虾。
郑鹏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炫耀地冲林蕊晃晃小半桶战利品:“我钓海虾呢,中午给你跟大姐加菜啊。”
外公催促孙子:“行了,这东西又没什么稀罕的,钓多了鸡也不吃。你跟你二姐回家玩吧,顺路去龙龙爷爷那儿拿泥鳅。我跟他说过了。”
林蕊却不肯走,双眼放光盯着水坑。
谁说小龙虾不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