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咱们回去睡。”谢华香柔声道。
沈庭生看了一眼病房里面, 谢华香马上说:“没事, 我爸在呢!”
回到家里, 谢华香先让沈庭生去盛了一桶灶上温着的热水,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做早餐, 待会出来就可以吃了,让你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
肠粉是谢华香从小到大最爱吃的早餐,香香滑滑的肠粉,滋味本就清甜,只加一点酱油调味, 就已经足以满足大清早的味蕾。
先加一大勺水到锅里烧着,肉茸是一早就准备好的,猪瘦肉剁碎, 加了少许盐、生粉和油调味,粘米粉和水按照一比二的比例混合,搅拌均匀, 做成粘米粉浆。
谢华香拿出一个扁平的铁盘子,在底部抹上花生油, 然后舀上三小勺的沾米粉浆, 把盘子转着圈摇匀了,再舀一勺的肉茸进去, 用勺子底将肉碾均匀。
这时候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揭开锅盖, 将盛着米浆的铁盘放到锅内水面上, 盖上盖子,用旺火蒸一分半钟,随即揭开锅盖,撒下一把葱花,继续盖上盖子再蒸上半分钟,便可以出锅了。
铁盘取出,用扁平状的铲子将肠粉刮起,卷成长条状,再从中间切断成几截,盛入碟子里,考虑到沈庭生的食量大,谢华香又多蒸了好几条,装了满满的一大碟。
沈庭生一身清爽地出来的时候,刚好肠粉也蒸好了,淋上几滴香喷喷的花生油,再加上酱油,谢华香给他递过去一双筷子:“快吃!”
肠粉要趁热吃,时间长了就会黏在一起,不好吃了,刚做好的肠粉粉皮晶莹剔透,还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咬一口又薄又透的粉皮,有滋味鲜美的肉碎在齿间爆开,鲜甜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
“这就是你从小吃到大的早饭吗?”沈庭生觉得,他对她的了解又多了一些,这样鲜甜的食物滋养长大的女人,难怪也能长得像眼前的这道肠粉一样,晶莹剔透,甜美可爱。
谢华香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小时候吃的肠粉都是我妈做的,她的手艺没那么好,做的粉皮厚厚的一坨,又烂又粘牙!”说到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也还是把我给养大了。”
沈庭生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叔叔阿姨养大你不容易,往后我会跟你一起好好孝顺他们的。”
谢华香叹了口气:“还是先让他们能够接受你再说!”
操持一桌年夜饭,对现在的谢华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沈庭生其实从小也做家务的,当然也会做饭,但是眼界所限,没有办法,谢华香拿出来的各种鸡鸭鱼肉,大部分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知道怎么做了,因此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
谢华香赶他去睡觉,他死活都不肯去,非要在一旁帮忙打下手,说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累着,至于他,平时干活熬夜也是常有的事,就熬这么一两夜的,算不得什么。
谢华香也只能由着他了。
本地人讲究的是“无鸡不成宴”,年夜饭里最重要的一道菜当然就是白切鸡了,用的通常都是祭祖的大公鸡,一大早把鸡杀好了煮熟上供,等祖宗们都吃饱吃好以后,再用滚水把鸡烫一烫,然后斩成小件,蘸着姜葱酱料吃。
可是谢华香她爸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好好的一只大公鸡,煮的时候锅里放的水不够多,还不知道一边煮一边翻动,结果煮出来的鸡肉,下半部分粘着锅底的地方已经焦了,上面露出水面的那一半却还没有熟。
今天谢家的列祖列宗们倒霉地吃了一顿带着焦糊味的夹生鸡肉,谢华香却不愿意这样将就,只是如今食材珍贵,一只这么好的大公鸡当然不能就这么给丢掉了。
于是把它一分两半,熟的那一半先把焦掉的那部分切掉,然后剁成小块,放进砂煲里,再把沈庭生带过来的晒干的板栗和花生都剥了些,放进去一起炖,再扔进去几颗红枣和枸杞,就是一锅香浓味美的鸡汤了。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抢救一下还是能做成白切鸡的。
白切鸡要做得嫩滑爽口,谢华香有她的一套秘诀,准备一锅滚烫的沸水,旁边再放一个装着冰块的水桶,只是这个时候冰块不好弄,好在天气冷,直接用冷水也差不多可以代替了。
把鸡肉在沸水中浸泡片刻,马上捞起来浸入冷水中,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鸡皮就会变得十分爽脆好吃。
谢华香就是这样凭借着自己的好手艺,硬生生地把一只差点儿被糟蹋了的大公鸡挽救了回来。
她前些时候在沈家那边,做的菜全都是辣的,红艳艳的朝天椒,他们那边叫做小米辣的,不要钱似的往菜里放,主要是他们家里那边的人都是无辣不欢的,谢华香也乐得将就他们的口味。
可是谢家从来就没有吃辣的习惯,谢华香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口味比较清淡的饮食,如今这顿年夜饭,也只能要求沈庭生也入乡随俗,按照他们家的口味来了。
年夜饭嘛,除了鸡还要有鱼,所谓的“年年有余”,胡爱春早早就去买了不少鱼回来,都是活生生的,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