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布的浮尸令思谜不由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她回过头,看见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原本健壮有力的身体似乎已经羸弱不堪,一些腐血从他的裤腿上渗透出来,似乎已经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杰缓缓的举起了手,手里拿着枪,而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思谜。
思谜怔怔的望着杰,虽然仍旧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但她可以感到他的痛苦与挣扎,可以感到从他脸上划落的颗颗热泪。
“对不起,宝贝,病毒已经在全世界蔓延,而且没有解药。我撑不了多久了,我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我不能,不能留你一个人受苦,我们一起走吧,宝贝,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别怕……”
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思谜再睁开双眼,仍旧在溪边,溪水还是迟缓和宽阔,对面还是高大的树林。
这次,这次又会是什么!为什么,她和杰的世界要落入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毁灭之中!为什么!
她双拳紧握,心里充满悲伤与愤怒,猛地将双拳砸向地面,发出绝望的嘶鸣。
溪水应声静止,除了溪水以外,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被一种黏糊糊的黑暗吞没。
一声清脆的铃声诡异的响起,溪水的中心,一个乌漆麻黑、外表斑驳的老式电话从水底升起。
思谜跳入溪水,水并不深,不过没膝,几步走到电话的跟前,她深吸一口气,以平复波动过快的心跳。
思谜拿起话筒,这次还没等她发话,另一端竟先传出了声音。那声音仍伴有各种杂音且忽远忽近、忽大忽小,断断续续地说道:“搜索并回传……关于……的所有数据资料”
思谜不解的回答:“什么意思?”
话筒那头沉默起来,只留下一片杂音。
“你是谁?”思谜接着问。
“我是你的制造者。执行上述命令。”对方回答,声音飘忽不定,听上去似乎是个男人。
“你是说,你是……造物主?”思谜问。
“对”对方干脆的回答。
“那么,我是谁?”思谜急切的接着问道。
还没等到对方回答,老旧的电话突然沉入水底,而思谜脚下的溪水也突然恢复了流动,水流湍急,一下子将思谜冲倒,水深也不再仅仅是没膝,使得她无法再站起来,只能随波浮沉。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人冲进水中,拦住着顺溪而下的思谜,把她抱到了岸边。
“没事吧,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陆东山一边急切的说,一边上下查看思谜身上是否有伤。
思谜在陆东山的怀里抬起头,眼中看着陆东山,心中浮现的却是杰的身影。
陆东山当然不知道思谜的心中所想,只觉得她眼中满是令他心痛不忍的哀伤。他紧紧的将她抱住,
用自己的温暖传递着注定无果却又无法熄灭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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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冉妃的两个灵魂挤在同一个身体,大多数的时间里,这两个灵魂都缠绕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四不像的、混乱又癫狂的综合体,在这个综合体中,偶尔会以皇上或者冉妃的意志为主导,但无论谁主导,另一个总会在一旁搅和捣乱。
毕竟冉妃的灵魂是“外来户”,多少会被皇上的灵魂压制,因而皇上的灵魂主导的情况略多一些。
但自从常平额驸从仙事营进贡来的铜镜到手,冉妃的力量似乎得到了助涨,她的意识有了越来越多的主导权。而就在此时,她窥探到了皇上心中的一个秘密,皇上在她的灵魂上身之前,曾写过一封密诏,事关太子的生死存亡,更事关太子是否能登上皇位。但她只能知道这么多,密诏的具体内容,藏在哪里,她一概不得而知。
今晚,冉妃的意识占了上峰,她操控着皇上的身体,先是在寝宫翻箱倒柜,又跑到御书房挖地三尺似的在找什么东西。
宫内灯火通明,一众太监宫女都得跟着、伺候着。
“藏在哪儿,你把它藏在哪儿了!”皇上嘴里叨咕着,站在梯子上,把书架最上边的格子里的书胡乱的向下扒拉着。皇上的灵魂在身体里冷冷观望着,认定冉妃永远也不会找到。
书向暴雨一样落下,下面的几个太监有的紧张的扶着皇上站着的梯子,以防他跌到,有的慌乱的捡着地上的书,所有人都会冷不防的被上面掉下的书砸着头、脸,心中叫苦喋喋。
“皇上,您这是要找什么呀?”内侍大监站在梯子下面,焦急的问道。
皇上眼前的书格里的书都已经被他扔光了,他看了看空空如野的格子,更加愤怒,转而又开始祸害另一个书格。
“皇上,您是忘了自己把东西放在哪里了么?”内侍大监顽强的跟皇上对着话,“那个什么,您告诉老奴是要找什么,兴许老奴能记起来……”
听了这话,皇上身体里的冉妃都是恼怒,她要是能知道那密诏长什么样不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