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陆东山!见到王爷还不赶紧下跪!”葛越影厉声呵斥道。他和常平额驸一左一右站在厉王爷的身后而立,而王爷则端坐在营堂中央的条案后面,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陆东山冷冷一笑说:“我朝奉行的是太宰上皇的遗训--拜官不拜爵,本官为正一品的官阶,为何要向厉王爷行跪拜的大礼呢?” 陆东山的话倒把葛越影给噎得够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时,常平额驸开口说道:“大胆陆东山,犯了欺君罔上之罪,还毫不悔改!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话音未落,厉王爷手下的两个侍卫便冲过来,抓住陆东山的胳臂准备强按他下跪。陆东山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三拳两脚便把这两个侍卫打退到一边。但是,立刻又有更多的侍卫冲了过来,个个都手执兵刃,陆东山虽然自己没有带兵器,但是周围的几个营里的弟兄纷纷亮出家伙与侍卫对峙,瞬间营堂里就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态势。 陆东山知道,自已的仙事营刚经过了一场浩劫有生力量所剩无几,活下来的兄弟大多数也都带着伤,如果和厉王爷他们硬碰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现在唯有尽量拖延时间,争取能够等到纹师爷搬来救兵。 他一抬手,示意周围的兄弟不要冲动,朗声问道:“请问常平额驸,本官何罪之有?” 常平额驸嘿嘿一笑,说道:“好,好你个陆东山,身为仙事营司营,知法犯法,私养野仙,犯的是一等一的重罪!” 陆东山突然朗声说道:“本官养的野仙,看见主子临危,还不快来救驾!” 陆东山这么一说,还真令厉王爷他们心里一惊,不由警觉的向四周观瞧。虽说探子禀报那个骑着巨型鹿角狲的野仙没有回营地,而是不知去向。但人家毕竟是个仙,哪能那么容易让凡人掌握了行踪。万一那家伙出现,形势可就不妙…… 营堂寂静了几秒,陆东山忍不住大笑起来:“常平额驸,请问我的野仙在哪儿呢?” 见野仙没有出现,常平额驸脸上僵硬的表情又恢复成居高临下的神色,说道:“既然你不认,本额驸就拿出证据来给你看看!”说着一个侍从从旁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盘上放着几个小铜铃。 常平额驸拿起一个小铜铃,走到陆东山面前,得意的晃了晃说道:“这是你养的野仙身上的铜铃……” “哼,你说这是仙人的法器,我看不过就是一般的铜铃。”陆东山道。 常平额驸不语,直接拿出一把匕首,把铜铃一劈两半,没想到这铃外表看似普通的铜铃,切开却发现它的材质不是铜或者其他金属,而是白花花的骨头,切开之后竟然还流出了丝丝鲜血。 “瞧瞧,瞧瞧吧,铁证如山!不是仙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常平额驸嚷嚷道。 “好,就算是仙人的法器,也不能说明是我养了野仙……” 常平额驸张口想再说什么,葛越影却早已看透了陆东山的拖延策略,向身边的待从使个了眼色,马上有两个待从架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走进营堂。 陆东山只看了那被架着的人一眼,立刻就转变了态度,低头向厉王爷一揖,隐忍的说道:“王爷,就算本官有过错,也要交由御史台审理,不用劳烦王爷在此多劳!” 厉王爷并不搭理陆东山,而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扒拉着面前条案上摆放的那些东西,倒是一旁的常平额驸插话道:“不错,寻常官职犯案是要送到御史台,但偏就你这个仙事营司营并非如此……”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官牌,上面赫然写着“仙事营备昴”。 “陆东山,你大概忘了本额驸的官职了吧!”常平额驸得意的说。 看着常平额驸手中的官牌,陆东山既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忘记了常平额驸还有这样一个兼职,正如常平额驸所说,仙事营备昴有权对仙事营司营定罪,也有权剥夺司营的职权并且代理其职;而意料之中的是他明白既然厉王爷要来找他的麻烦,必然是有备而来,少不了各种设计,最终合情合理的灭掉他。 “仙事营司营陆东山,执法犯法,私养野仙。立刻收押,营中其他人等,先拘禁在后院儿,一个一个慢慢的审!”常平额驸言毕,两个侍从就过来扭住了陆东山的胳膊,而这次陆东山却乖乖就范,任被侍从按得下了跪。 陆东山的屈服其实主要源自那个满身是伤被架进来的人,确切的说那不是人,而是仙,仙奴纹师爷。显然他没能把信送到雷将军那里,便被厉王爷的人给劫持了。此时,浑身是伤的他脸上充满了痛楚,那并不是身体上带来的痛楚,而是未能完成主人的托付而产生的内心的痛苦。 陆东山抬眼盯着厉王爷一字一句的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我不明白,王爷到底想从我这小小的仙事营这儿得到什么?!” 厉王爷终于开了口,嘴角微微向上一挑,轻描淡写的说出三个字:“别碍事……” 陆东山和纹师爷被押送到牢房里,他满脑子里萦绕着那三个字“别碍事”……到底自己碍着厉王爷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