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黑裤黑靴,头戴阴阳龟甲制成的面具。这种龟甲从外面看是一片漆黑,从里面看却是如水晶般的透明。所以别人从面具外看不到佩戴者的脸,而佩戴者却可以从里面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20个黑衣人均手执一种被戏称为“烤肉叉”的兵器,银亮明晃,上面带有三尖叉,因为是由上好的蛛丝矿制成,所以每个叉尖竟然都可以随执叉者的心意而长短伸缩。这便是江湖传闻中的“阴曹伙夫”,踪迹诡秘,谁也不知道他们效力于谁,但谁都知道他们一出现必然会有一翻杀戮。 十几年来,仙事营从未遭遇过武力来犯,最大的安全隐患无非是个别有惊无险的异仙事件,营中虽有五、六十号营卒,但早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息中荒废了武功。和那些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阴曹伙夫”相比,基本上就是鱼肉和刀俎的关系。更可怕的是,这些阴曹伙夫招招取人性命,似乎不打算让一人生还。 营门前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横尸,纹师爷让大家退回营地,关闭大门,而自己则留在门外,独自一人鏖战“阴曹伙夫”。 他身体前匐,双手着地,姿态如猛虎,上下扑跃,除了手中的匕首,那一口“狮子牙”也成为了强有力的武器,有几个伙夫已经被他咬伤,而他也满嘴鲜血野兽一般犀利的盯着包围他的一众敌人。 四肢着地,利齿啃咬,这在平日是纹师爷绝然不会呈现的样貌,因为他有“狮子牙,老虎腿”,却一直试图努力保持“人”的形象与尊严。 只是现在,形象、尊严与整个仙事营的生死存亡相比,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纹师爷身上穿着素色的常服,从各处伤口流出来的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后退几步,背靠到营门上,咬紧牙关,准备决一死战。他听到小蚁在门里带着哭腔喊着:“快开门!快把门打开!他们会杀了纹师爷的!” 纹师爷用铜锣般的嗓音大喊:“谁也不许开门!”因为他知道,这些伙夫一旦进去了,整个仙事营怕就留不下活口了! 在伙夫们的包围圈外,还有两个骑着马的黑衣人,冷眼看着纹师爷和伙夫的战斗。 这两个人的外貌有着鲜明的对比,简言之就是“一软一硬”:软的那个仿佛全身无骨,摊在马背上,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出溜下来;而硬的那个整个上身笔直、僵硬的挺着,完全没有人类骨骼应有的自然曲线。自这种奇异的外貌分析,他们肯定是仙非人。 软的这个名叫“摆”,他脸上的皮肤苍白、光滑的不正常,他眨了眨幽黑的小眼睛,不耐烦的抱怨道:“这些伙夫磨叽什么呢,跟这个低等仙奴有什么好纠缠的,赶快把事儿办了得了!”他说话时稍显含糊,口中象蛇信一样的舌头隐约吐露。 硬的那个名叫“引”,他面色如铁锈,毫无表情的回答:“主人交待过,不要干涉阴曹伙夫的具体行动。只要最终能完成任务,随便他们怎样都行。” 摆撇了撇嘴说:“要不,我去帮帮他们?” 引摇摇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么,他们现在根本不需要帮助。听说阴曹伙夫最喜欢享受诛仙的快感,你就别去打断他们的快感了。” 这时,阴曹伙夫中的一人口中发出奇特的口哨声,5、6个伙夫应声一同跃起,手中的“烤肉叉”直指纹师爷,而纹师爷则摆出殊死一搏、鱼死网破的架势准备迎战。 突然,一个矫捷的身影挡到了纹师爷的身前,手中的两柄蛇信短锏与烤肉叉激烈碰撞,迸发出金属色的火花,只几个回合便把这5、6人从近前逼退。 “陆……陆司营!”纹师爷颤抖着声音叫道。 陆东山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纹师爷,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纹师爷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没事!还能打!” 陆东山微微一笑,看了纹师爷一眼,这一眼令纹师爷心中的绝望、无助一挥而散,象是找到了最强大的支柱,浑身又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我可真后悔呀!”陆东山说道。 “什,什么?”纹师爷对这来由的话不解。 “后悔没听你的话,好好练功!哈哈……”话音未落,陆东山就挥起双锏向伙夫们发起了进攻。 纹师爷心中暗气,“这个陆司营,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嬉皮笑脸!”,然后一个虎跃,来到陆东山身边和他并肩做战。 陆东山嘴上虽说自己没有“好好练功”,但他的战力却着实惊人。而且,他的蛇信双锏的锏柄中隐藏有坚韧的细链,可以将锏抛出再收回,成为近、远程兼顾的武器。而他和纹师爷又极有默契,两人的攻防配合的天衣无缝,不一会儿,就有数个伙夫伤亡倒地。 先前在对付纹师爷一人时,阴曹伙夫们更象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急着把老鼠咬死,而是享受观看老鼠垂死挣扎的快乐。而现在,随着陆东山的出现,他们不得不认真起来。全体伙夫向陆东山和纹师爷合围,并且不断的缩小包围圈。 “我看,现在你倒是可以去帮帮他们了……”不远外马上的引低沉的说道。 摆听到可以去参与战斗,欢快异常,他从马背上出溜下来,原来他并没有腿,腰以下是条如蟒蛇般的尾巴。 他先是将身体向后缩,然后就像皮筋儿一样,向着陆东山他们弹射过去。 一条巨大的长虫扑面而来,令陆东山和纹师爷措手不及。 摆手上并无兵器,战斗运用的是他那条灵活摆动的尾巴。他的尾巴发出响尾蛇一样奇异的响声,尖端的鳞片个个立起,每一个鳞片的边缘都极为锋利,但凡被刮到就会形成一个深深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