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知道的是,七年前,宋令箭认识了游无剑,他们为敌为友,共处行走了一年。然后在寻找锦瑟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游无剑再也没有回来,那药壶与剑牌也一直由宋令箭保管着。或许她知道游无剑这么多年的心结,所以也一直没有想要结束你们的寻旅。” 游无患强笑道:“恩。从我第一眼见那位姑娘,仿佛就在她身上看到了无剑的影子,她在为无剑不值,想要报复我们而已。” “游姑娘——”韩三笑心中有愧,因为不知不觉他也是其中帮凶。 “宋姑娘怨我们是应该,但我们仍旧希望她能告知我们无剑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游无患的嘴角抿成悲伤的线条,灯光下显得那么动人,美丽。 “如果她尚在,不会放着‘剑’与药壶不管,这地方我们能找到,她更不会费什么周折。”游无镜念念有词道,原来她也在。 游无患皱着眉,似乎仍旧不肯相信无剑已死的事实。那个天纵奇才的游家女儿,不可能轻易消逝的…… 韩三笑更是给不了什么答案。 我想他应该跟我一样,都相信宋令箭说得话,她肯定不会拿游无剑的生死来开玩笑,她葬身在茫茫的天山雪海之中,说不定对她来说是种解脱。孤独与内疚,本身都是巨大的折磨。 “其实,咳,令妹烧毁了宋令箭的山屋,我倒不担心她愿意不愿意说游无剑的事,反而担心……”韩三笑突然改了话题,也许他也觉得游无剑的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担心什么?” “担心令妹的安全。”韩三笑细细咬词道。 “你是说——”游无患会意地皱起眉。 韩三笑突然想到另外的事情,问道:“这天你们谁有没有去找过游无情?” 游无患问道:“她怎么了?又闯祸了?” “哦,那倒没有。今天我有个朋友在山上看到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游无患冷笑:“就算是有不对劲也应该是别人不对劲。只要她不害人,别人害不了她几分。” “哦。”韩三笑心道,既然你们都不关心这小妹妹,也轮不到他来操心,又道,“那个药壶与剑牌,我想暂时还是先还给我再交给宋令箭吧,最后有什么定夺,应该也是由她来还的。” “恩,也对。”游无患点头,“不过剑牌与药壶都不在我们身上,回去后我跟母亲说声,明天再给你们送回来。” 明天?明天宋令箭也该恢复了,正是时机。 也不知道宋令箭好了后,会跟她们怎样交手。但愿别交恶吧,我对她们的印象也不算太差。 “我也该回去了。明日再见。”游无患起身,微欠了个身,施施然带路远去。 我想转醒,却没有办气,只能见到些许影像,听到声音,却睁不开眼睛。 天已全黑,韩三笑好像还在院中徘徊。 这时巷外有脚步声,轻而柔巧,随即闪过灯光,正是一袭紫衣的秦正。男妆打扮,清秀贵气。 “你还在?”秦正吹灭了灯笼,放在了檐下。 “哦,这几天我向衙门里告了假,这儿需要人看着。”韩三笑喃喃道。 “看来我错过了好戏了。飞儿醒了么?” “醒了,在休息。上官博突然召你回去,发生什么事了?” 秦正冷淡道:“衍儿仍无踪影,他想让我也帮忙留意一下。” 韩三笑叹了口气。 “那个帮忙调查死案的黑衙差,叫什么名字?”秦正的脚步声远去又折回。 韩三笑一怔:“曹南?” 秦正点点头:“哦,他是曹家后人吧?” 韩三笑点了点头:“不过听说他被派回到上官府衙去了,你想他了?” 秦正不擅玩笑,严肃道:“我觉得他还算是有些用处,曹氏一家善侦,让他回来找上官衍最是恰当。” 他们还在找上官衍呢,殊不知道郑珠宝早些日子就已经与曹南找到上官衍了,他在雾坡院中清理秦正院中的无名骨,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我看见燕错跟别人打架,你是不是指点过他什么?”韩三笑问道。 燕错又跟谁打架了? 秦正脸上泛起笑:“是么?是赢是输?” “没分胜负。我以前见识过燕错的功夫,都只是很凌乱的招法,根本不成套路。但昨天他出招如行云流水,内息也深了许多,而且应对自如,像是很有作战经验一般,显然是受过高人指点了。最近一段时间,只有你在后院跟他接触最多。” 秦正得意地笑了,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只是平时脸上总没有太多表情,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俊美非常。 “他有着燕家的血统,能扣得下扼腕,又怎会接不下燕家的独学?况且四哥本来就一直有意想要将自己的所学传给他,只是他当时受伤又失了忆,才断断续续只凑成了这些碎片,有生之年他未能如愿,我会帮他达成的。” “你助他融汇燕家武学,只是为了让他有技傍身,还是别有想法?”韩三笑认真问道。 “我觉得我有什么想法?”秦正笑盈盈地看着韩三笑。 “你想复生弃族,重召族将,是不是?” 秦正抿嘴微笑。 “想要复族,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发起人。燕错是燕冲正的独子,有着与燕冲正极为相似的身形气势,又承随下扼腕之重,他有身份,又有传说支持,是恢复燕族的最好人选。”韩三笑盯着秦正一起笑。 “我只是想要代四哥收回他失在赵和身上的一切而已。不过经你如此解释,倒也的确是如此。”秦正平静道。 “你也是赵氏宫人,如无意外应该是与朝主同辈的皇子,虽你很早以前就放弃了赵姓,但血脉是不会改变的。你不怕如此辅佐燕族重起,会被冠上危位之罪么?”韩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