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云姑娘与衍少爷到府后,公子将对云清的怨恨全部移到了礼少爷身上。礼少爷自小也很喜欢花花草草,故而他的庭院总是布置得非常雅致清幽,公子为了让衍少爷有个好的养病环境,不顾云姑娘反对,强行将礼少爷赶出了自己的庭院,还将他发落到旧时明珠的偏院之中,下人也未配几个,任他在那里自生自灭。 幸亏礼少爷为人谦和礼善,倒也不计较这些虚华之物,还笑言自己享福太多,应是要让给受苦的弟弟,他也不问为什么弟弟到来后,他受到的待遇一落千丈。 还好芙蓉两人对礼少爷很好,经常腾时间照看他,云姑娘也处处关照,什么东西都是分成两份,公子不准礼少爷进堂上桌吃饭,她便带着两位少爷在自已屋中开火吃饭,因为她的处处维护,公子也不能过份为难,礼少爷的日子还算好过。 再过了两年,衍少爷的病情也稳定了,云姑娘提出要将井少爷接回府中,公子不同意,发了很多天的脾气,云姑娘也不理他,总之公子不同意,她便不与他讲话。 堂堂帝相,连帝君都要忌惮三分的上官博,怕及了自己的平妻。 井少爷一直都是公子很忌讳的存在,府中新换仆从之后,几乎也没人知道还有井少爷的存在,而云姑娘旧事重提,还要将井少爷接回府中长住,自然触怒公子。 但是云姑娘总是有办法让公子妥协,公子发了很多天的脾气,最终还是同意了。 井少爷的旧院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府里上下都布置得喜气洋洋,为了迎接井少爷的回来。 上官府的长子送出十年,终于要回来了。 井少爷回上官府时,已有十一岁。他长得与生母明珠很像,他对这个所谓的家,并没有半点感情,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回到这个人人厌弃他的所谓的“家”。 公子仍旧很不喜欢井少爷,回来的第一天只是见了一面,连寒宣的话都没问几句。 反倒是云姑娘四处打点嘘寒问暖,井少爷沉默寡言,一声谢谢都没有,反而反问云姑娘,将他拉回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何用意。他对取代自己生母成为相府第一夫人的云姑娘有恨。 云姑娘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她却没有半点悔意。她笑着回答说,为了一家团聚,为了所有母亲想要达成的心愿。 云姑娘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三位少爷身上,井少爷的不合群、礼少爷的飘乎难测、衍少爷的体弱多病,明眼人看看都以为她享尽荣华恩宠,只有我知道她心中的酸楚,三子不同母,前面的两位夫人踩着她的人生列在她之前,现在她只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却一直不停地在对这两个孩子做出补偿,而自己的孩子却命在一线,饱受寒病折磨。 同年,她为蓉叶证婚,还将芙叶许配给了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劝服的芙叶,总之那段日子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开心,而后她还为我们举行了体面的婚礼,配了住院,明珠许诺给我的一切,却由她完成了。 一切都安定以后,本是享受其乐融融的生活,云姑娘脸上的笑却越来越少了。 我知道她一直很内疚,她与云清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云清的死系她所为,她这么善良仁厚,尽管云清对她做过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她对她的死却一直耿耿于怀。 我多次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她总是不肯多说,笑里带悲,一副在等待报应的表情。 那时恰巧发生一件事,总算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时帝都大街小巷都张贴着侍郎府的告示,一直低调处事的侍郎府突然成了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 原来是侍郎府的公子种水痘不治,一直哭闹无方,无奈出榜招示,救助有方人士。云姑娘知道已过世的黄夫人是相府小姨,一直也想示好侍郎,但云清在时与蓝田公主交恶,两府再不来往,侍郎一直不肯领情。 为帮黄小少爷种水痘,云姑娘不管被拒,直接上府去找了黄侍郎。那天她从侍郎府回来,独自在花圃之中坐了许久,我有点不放心,怕她想起什么往事要自怨,便在一边守着她。她问我说,天下除了同胞所生,怎还会有长相酷似如一的人。我问她何出此言,她说黄侍郎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位恩人,只是受恩深似海,却一直没能还报恩情,如今一见再想起昔日恩情,不禁心中内疚。 我知她又动了离府的心,便劝她先帮黄小少爷种好水痘,其他的再作打算。 那段时间,云姑娘总是往侍郎府跑,即使在相府也是忙着准备各种食材汤水给黄小少爷。 公子并不喜欢,当年蓝田公主奠丧台前,黄侍郎当众与他吵架下他面子,而今自己的夫人却一天两头往那里献殷勤。我劝公子不要阻拦,还是任夫人忙活比较好,至少也比闲在府中胡思乱想要强。 说也真是,那段时间云姑娘脸上有了许多笑容,那时蓉叶也怀了孩子,两人总是笑嘻嘻地讨论育儿之道,公子见她心情大好,便没再阻拦。 云姑娘很喜欢黄小少爷,在侍郎府的时间都快赶上在相府的时间,我甚至都觉得她根本去侍郎府只是一个借口,她只是不想困守在相府,不想对着相府的一切而已。 云姑娘她,并未真正的快乐。 当年的一切仍旧埋在她的心里,甚至是云清的死,她都在不停地责怪自己。 但是真正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尤其是后来阿芙怀了我的骨肉,云姑娘很关心,很紧张,什么粗活累活都不让阿芙做,俨然将她当主人一般养了起来。 一次她给了我许多稳胎的药,说孩子若在腹中未得细致照顾,孩子便容易先天不足,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