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气势汹汹道,“别人的性命或许对你没什么,但你能将心比心感受那亲者逝去的痛苦吧?尤其是你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生命一点点地流失……” 这个家伙,居然能说出这么正义凛然的话,而且是对宋令箭。 宋令箭狠狠瞪着他,逼近几步,她浑身像是缠绕出黑暗的漫丝,缠得房中的我都透不过气来,韩三笑连退几步,屏住呼吸鼓起了嘴。 “有劳你提醒,不过我没有那么多亲者可以逝去,所以不用再体验那种心情了。”宋令箭眯起眼—— 我的心一寒,想起了十一郎—— 它靠在宋令箭身上死去的样子,那天的海风杂夹着的血腥味,我至今想来都一阵心痛,宋令箭何尝不是真真切切地体会过那种无力的感觉呢? 枉她一身医术,却救不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十一郎,那别人的性命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就是无力救治十一郎,才加重了她自我封闭的决心,不愿出手救任何人。 “喂……”韩三笑直起身子,一脸的懊丧,十一郎的死是宋令箭的致命机关,谁提起来谁就中箭成刺猬。 我忙推开窗户救场,假装刚被吵醒般揉了揉眼睛,打圆场道:“你们又在斗什么嘴呢?我听到好像还有别人的声音,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韩三笑一脸获救的表情。 “哦,没有。黄老爷来问了下云娘的病情而已,把你吵醒了么?”海漂微笑看着我,也在转移着院中冰冷的话题。 “恩。”我看了看宋令箭,完全没有应该我的询问而缓解脸色,“你们真的吵架拉?宋令箭,是不是这个破嘴韩三笑又惹你生气拉?” 宋令箭收回狠瞪韩三笑的眼,冷淡道:“我上山几天,有事让夏夏来找我。” “大冷天的,还上山干……” 宋令箭已经转身走了。 我瞪着韩三笑:“你说了什么了你?这天气还气得宋令箭上山去!她冬天从来不上山的,不管,你快去道歉,把她哄下来!” 韩三笑闷声闷气地叹了口:“知道了知道了。我饿了,先起来煮饭吧。” 我狠狠哼了他一声,真是个没事爱找事的人!我用力关上窗,回床边穿鞋子去了。 韩三笑小声嘀咕道:“越来越难讲话,动不动就上山,脾气差得没药救,发给谁看啊……哎,你也别自嘲了,别自嘲了,她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过不了自己的心而已。” 我停下动作,认真听着,后半句是韩三笑对海漂说的。 我也隐隐感觉到,宋令箭一直将十一郎的死怪在海漂身上,她曾还想杀掉海漂来为十一郎偿命。但海漂也很无辜不是吗?莫名其妙就背上了这样的罪责。 海漂道:“我懂。” “你懂什么?” “三哥是什么意思,我就懂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懂? “哦,懂就好。就怕你要怪我挑拨离间。” 海漂语声温和道:“山上久未居住,想是很多要打扫。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小玉——你要一道来么?” 小玉?孟无来了? 厅里脚步声响了起来,去了院中与他会合。 对了,海漂叫的这小玉不是孟无的那个小玉,而是燕错。只有他一个人叫燕错小玉,燕错曾名燕暖玉,他娘也喜欢叫他小玉。 “飞姐,我们也上山了,晚饭不必算上我们。”海漂在外道。 我穿好鞋跑出去,两人已经走了。 韩三笑拉着我,一脸没他事的表情道:“去哪呢?快做饭去呀,我要出更了唉!” 我没好气道:“做什么做,就剩咱们三,吃个屁。你自己去举杯楼买包子吃去,省得我热锅热半天才三个人的菜。”要不是他这损嘴,宋令箭就会不气上山,就不会一下只剩我们了。 韩三*呼呼道:“不能这样啊,对别人都是好言软语,对我就换副嘴脸啊!我也是人啊,而且!而且我也是有交月钱的——” 我扭头瞪他,把宋令箭那蒙的气全撒他身上:“你都多久没交月钱了?先别说这个月的,前半年的你什么时候给我补——” 说没说完,韩三笑已经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