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道:“你给我闭嘴,不准哭!” 小燕飞被女人这么凶狠的态度吓了一跳,抽抽噻噻,但已经收了哭声。 女人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小燕飞的脸,那并不是亲昵爱抚的拍,而是充满了威胁与恐吓的拍,拍得脆脆作响,小燕飞的脸一下就被拍红了。 “小贱人,今天的事情不准你跟别人说,不然的话——”女人涂着鲜红寇丹的手指用力地扎进了血淋淋的布偶之中,还狰狞地旋转了好几下,道,“你就这跟布偶娃娃一样的下场。” 我能感觉到小燕飞满心的恐惧,含着满满的哭声往肚里咽,她的确被吓住了,害怕自己像布偶一样肚上多出许多洞来——别说是她,就连我在边上看着都全身长刺般的难受。 但是为什么,我不记得小时候有这么一幕了?难怪是因为太过害怕,刻意地将它抹去了么? 女人一脚踩在布偶身上,辗了几步,扬长而去。 小燕飞抱着男孩,窃窃流着泪说了一句:“云姨好凶,飞儿不喜欢云姨了。” 男孩微弱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我猛地从梦境中抽离,尖叫着坐了起来! “哎哟我的菩萨,吓死我了——怎么样了姑娘,哪里疼么?”一个圆脸圆脸的女人凑了过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像是被我的尖叫吓到了。 好尴尬。 我喘了喘气,看看周围,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上官大人呢?” 女人笑了,她可能经常笑,所以眼角堆满了笑纹,看起来很亲切爽朗:“这是衙门院子呀,我们家少爷好好的,现在正在隔壁房休息呢,多亏了姑娘您,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啧啧,真是可怜,累坏了吧,脚还冻着么?或者哪里摔疼了没有?” 我摸了摸后脑勺,已经被仔细地包扎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干爽舒服,甚至连湿哒哒的头发都好像是被洗过吹干了:“衙门院子?那您是?” 女人给我倒了一杯热茶,道:“我叫蓉叶,就是一个普通的妈子,您没见过我,不过我知道您,绣庄的老板燕姑娘嘛。哎,可真不巧,刚才夫人还在呢,一直想等着您醒来说声谢谢,不过又实在放心不下少爷,我就让她去隔壁屋先给少爷喂药了,她呀千叮万嘱让我把您照顾好,一醒来就通知她,好谢谢姑娘您的救少爷之恩呢。” 我捂着热茶,对西坡的事情心有余悸:“言重了,若不是大人将衣氅子让给我,也不会不适晕倒了。” 蓉叶叹了口气,转而又笑了,道:“那姑娘您先休息会儿,我去告诉夫人说您醒了,她一准能开心一半呢。” 我翻了被子下床道:“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再说我是晚辈,哪能让夫人来看我。我也正想去看看大人怎么样了,不如我跟蓉姨一起去吧。” 一声“蓉姨”,蓉叶立马就乐开了花,咯咯笑道:“嘴儿可真甜呢,不过也行,免得夫人又放心不下那头,那您多披件衣裳,可别叫风冻坏了。”说罢就往我身上披了两件厚实的毛氅子,屋里正暖和,一下就把我的脸给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