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血身世可怜,他娘在怀他的时候,老是作梦梦到他爹受伤流血,当时镇上的人都说这个兆头不好,没想到严父血出生没多久镇上就发了大水,很多人死了,也包括他的父母。家中没什么家业留下,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严父血性子很好,跳脱热情,长得也讨好,就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当时他在衙门里头打杂,因为他是个自来熟,黑俊又性格内向,所他们俩的关系还算好,有时候他也会去黑俊的院子帮点搬搬扛扛的忙。 三个人就自然而然走得近了。 燕夫人有了严父血作陪,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她本来就生得很美,笑起来的样子让院里子的花草都没了颜色,燕冲正就会笑着在边上看着,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完似的,那模样经常会被严父血嘲笑。 年少不经事严父血哪里会知道,挚爱在心甜如蜜的那种幸福呢? 他们入住小镇之后,生活一直很美满,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 没过一年,一天晚上,严父血在街上大呼小叫,燕冲正也在后头跟着笑,街坊们都好奇极了,燕冲正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一问才知,原来燕夫人有喜了。 美满恩爱的夫妇,将孕有新的生命。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上天眷顾,酬谢神恩,没有人知道,一切美满,都在那个时候慢慢褪去了…… 燕夫人本来身子就不是很好,自从怀孕后,燕冲正更是小心谨慎,去哪里都要陪同在侧,燕夫人偶尔只是附近出一下,他都一定要请辞回家看着,不仅如此,他还怕自己不能实时照看,还还请了住在黑俊家对面的蔡大姐一起照看。 也许是因为丈夫太过小提大作,燕夫人也不想燕捕头这样来回奔波,就渐渐的减少了外出,本来她性格就比较内向,怀孕了之后别外界接触就愈发的少了。 燕冲正忙着在隔壁起座大点的屋子,要让自己的妻儿将来住得宽敞点,事无巨细,他都*,他甚至还向镇上的木匠去学手艺活,要自己亲自制作家里的一切俱设。 很长一段时间,严父血开始变得有些忧郁,他已将这美丽文雅的女子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他们的感情也是镇中最好的,但是燕夫人怀孕之后,性情开始变得孤僻,不仅自己不爱外出了,连别人的拜访也都频频拒绝,严父血就经常被她拒之在门外,但有时候她又很正常,还像以前一样,拍着他的脑袋瓜子说以后生了孩子,要教孩子一起踢键子。 严父血将燕夫人忽冷忽热的态度告诉了燕冲正,但燕冲正也非常担心,那时燕夫人突然提出来想在屋上加个阁楼,这样就算呆在家中,也能看到街道行人,不至于那么无聊。 燕冲正马上就着手搭建阁楼,他还怕燕夫人在家无聊,亲手做了台织布机给她,让她闲来无事可以摆弄。 阁楼盖好之后,燕夫人突然提出来要搬到阁楼安胎,虽然燕冲正心中失落,但为顾及妻子情绪,只好答应了。 那时一起帮忙照顾燕夫人的蔡大姐就隐隐发现,这对恩爱异常的夫妇出现了一些间隙,但燕冲正爱妻如命一如往常,早早的就开始跟街坊邻居讨教娃娃经,那时候蔡大姐的儿子柱子一岁多,养得白白胖胖,燕冲正经常有事没事就去抱,他说抱熟了,以后抱自己的孩子就不会那么手忙脚乱了,他还说,男娃女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子母女平安…… 他一直都没有变,事事为燕夫人着想,变的,只是燕夫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变了,这么美满的生活,这么好的丈夫,为什么她突然独自搬到阁楼,为什么要隔离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 是的,燕夫人开始不愿意再接受燕冲正的种种好,也不愿意与他亲近,燕冲正没在自己妻子面前皱过一次眉头,他顺从得近乎宠溺,悄悄拜托蔡大姐多帮忙照看下,同是女人,许多事情总归是方便一点。 蔡大姐也不明白,她担心燕夫人的身体,提了很多次,希望燕冲正能找个好点的大夫来诊断一下,但燕冲正说怕燕夫人胡思乱想,一直没有请大夫来看。 燕冲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人前欢笑,人后眉头总是深琐,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燕夫人身子不好,怕保不住这孩子,怕令燕冲正失望,才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大家都等待着这个孩子出生,或许孩子出生了,燕夫人就不会那样紧张,或许孩子出生了,他们又会回到恩爱的从前,那时一家三口,一定会其乐融融。 孩子还没有出生,燕冲正已经起好了名字,无论是男是女,单名一个飞字。 燕飞。未出生,名先起。 八个月后的一个冬天,这个未出生已被冠好名的孩子出生了。 谁也没有料到孩子这么早就出生,那天大早,太阳未出,雪却扬得纷飞,燕冲正被燕夫人的痛叫惊醒,像世上所有初为人父的男子,急得鞋子都未够得穿,光着脚散着头发,跑在冰雪满地的大街上,他失了分寸,急得连产婆住在哪个街巷都想不起来,只是一路大叫着产婆的名字,从街头到巷尾,几乎吵醒了镇上所有人。 产婆给燕夫人接生,燕冲正仍旧光着脚,身着单薄的里衣等在楼下,不吭一声地足足那样等了三个时辰。 那个年轻的生命,在吵杂的期待中,在茫茫大雪之天,承载着父亲的期盼,呱呱问世。 产婆抱着哭声洪亮的孩子,蔡大姐喜而哽声报喜:母女平安。 燕冲正仰天大笑,七尺男儿,竟喜极而泣。众人无不动容。 燕夫人生了孩子之后,在阁楼上静养了一年,但她的性子始子没有再变回来,她不愿意接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