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叹了口气,不耐烦道:“有意义吗?她在的时候你没有珍惜,现在在这里像个娘们一样凄凄怨怨?” 郑老爷道:“你不也一样么,蓝田在的时候你一直为着陈年飞醋弄得形同陌路,她死了你才知道自己犯了这么多无谓的错?” 黄老爷不满道:“我只是好心劝你,你拿蓝田来攻击我做什么?是,我是辜负蓝田有错,但我至少从一而终,不像你三妻四妾,至少我也没让自己的骨肉遭受致命之祸,我早就想说你了,现在爱儿出事了你心急跳墙,你要是真这样待之如宝,她活蹦乱跳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多陪着她,你失去过一次还不知道珍惜,还天天在外去捕捉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郑老爷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我流了泪,我曾与郑珠宝讨论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奔走在外在什么着迷,她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心中有一个回不来的人,而这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黄老爷突然失声笑了:“一把年纪,我们居然像孩子般在这里翻陈年旧账。子况,我们都失去太多,所以不能失去更多,爱儿也是我的半个女儿,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但是你不要乱来好么,营营役役数十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郑老爷轻声道:“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 “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黄老爷也轻声一起接上了后面的诗。 “我现在才明白,若想真正简单快乐,只有身在平凡人家,炊饭渔农,闻鸡起舞,然帝王将相,巨商富贾,皆是拖累。” “去看看爱儿吧,珍惜眼前人,你还有望月。” 郑老爷凄凉地叹了口气,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夜声解开我的穴道,轻声道:“只愿身在平凡家,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往往都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出身。” “羡慕?出身是天注定的,有什么好羡慕的?” 夜声轻轻笑了,道:“姑娘从不羡慕别人,是因为姑娘已经身在福中,自然不夫知道风大雨大的滇沛了。” “身在福中?我很有福气吗?……不过想想也是,身边的人都很关心我,比什么都重要。” 夜声笑说是。 我不确定道:“刚才听他们说起来,难道那个在我屋中拔我发簪的人是郑老爷?所以黄老爷追出去后一直没了音讯——我家有什么东西可以治郑珠宝的病么?为什么郑老爷要偷偷摸摸的来呢?” “都只是猜测,病急乱投医了——姑娘的朋友差不多应该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 “姑娘想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郑珠宝,我家中有事眼疾有病时她一直在我边上照顾我,现在她病了,我却连她病情如何都不知道,我真的很内疚。” 夜声道:“恩,姑娘想去见的话便去吧,以姑娘的身份想去见那位*,一定是格外受见的。只不过小生不能陪着姑娘去,小生在郑府门口等姑娘。” 我有点怕,道:“我自己去吗?现在黄老爷跟郑老爷应该都在郑珠宝那里。” 夜声道:“正是因为他们在你才去,若是没有郑老爷的许可,你是见不到*的。” 我想想也是,郑夫人肯定交待下人们让郑珠宝好好休息,谁都不能去打扰。 我咬咬牙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去?” 夜声已经扶着我在走,道:“顺着廊道数十六根,左拐再数十一根,就到*的闺楼了,接下来的时候就只靠姑娘你自己了。” 我认真记下,像在执行一个天大的任务一样:“恩,好,你一定要等我啊,否则我要一个人回家,经过那片恐怖的花原。” “恩,一言为定的。”夜声的语气,总是让我非常信任,不像韩三笑那个臭无赖。 我照着夜声的指向,摸到了郑珠宝的吻玉阁,我忘记我是第几次来,每次来我都会看着那个龙飞凤舞的阁名牌很久,上面玉石镶嵌,华贵美丽,吻玉阁,莫非,郑老爷心中的那个女人名里有个玉字? “咦,燕老板怎么还在呀?宋姑娘都已经走了。”迎面马上响起圈圈的声音,好像她就站在厅门口一样。 我很紧张,夜声真是料事如神,宋令箭真的走了,但一下这么快有人问我,我还没想好借口呢。 “燕老板是不是不放心小姐,还有悄悄话想说呢?” 我应声道:“恩……宋令箭说她醒了,我想去看看她行吗?” 圈圈道:“夫人吩咐谁也不能打扰她——” 这时我听到了下楼梯的脚步声,一轻一重,还有裙裾拖动的声音,不像两个男人的。 “老爷看完小姐了呀?”圈圈声音转了个方向,显然是对着下楼来的人,“……夫人……” “这是——”郑老爷的声音我识得,听着声音感觉是个温柔斯文的人。 我冲着那方向点了点头,顿时就感觉到一道严肃冰冷的目光。 圈圈回答道:“这是子矜羡的燕老板,为小姐做嫁衣的那个……说要来看看小姐。” 我正要打个招呼,这郑老爷却有点唐突地说了句:“燕冲正的女儿。” “郑老爷认识我爹么?” 郑老爷淡道:“数面之缘,并不密切。” “珠宝初醒体弱,燕老板下次再来吧。”与郑老爷一起的是郑夫人,一见到我就立马下了逐客令,“圈圈,送燕老板出去。” “望月,小姑娘大老远来一趟也是有心,让她见见爱儿吧。” “老爷——”郑夫人显然并不同意。 “圈圈带小姑娘上去*,行好待客送客之礼——望月你跟我来。”郑老爷虽然语音轻柔,却有着不可辩驳的威严,郑夫人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郑老爷走了。 待他们走远了,圈圈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