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困意袭来,我即将支持不住的时候,一道黄『色』的身影从墙上跳到了院子里,借着灯光我看见一只黄鼠狼偷偷『摸』『摸』的靠近了鸭舍的门。此时鸭舍的门是关着的,门是用那种老式的门搭扣扣在门框上的,用来挂锁的锁鼻子里只『插』了个小木棍防止锁扣脱落。
这只黄鼠狼似乎有灵『性』,它轻车熟路地爬上了门框的锁鼻子处,用嘴咬住木棍一拔。木棍就被它拔出来了。表哥可能是为了避免来回拔木棍造成木棍丢失,所以就把木棍用细绳拴在门框上。黄鼠狼拔掉木棍以后,木棍在半空晃悠着。它又把门搭扣用爪子扒拉开。然后跳下门框,在门口用前爪把门扒拉开一个缝,哧溜一下就进去了。
这时我才缓过神来,摇醒了睡梦中的表哥。表哥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问我什么事。我伸手制止了他继续发问。用手指了指窗外。
表哥撅着腚和我一起看着被黄鼠狼打开的鸭舍门。我俯在他耳边说:“是黄鼠狼!”
表哥点点头,我俩就悄无声息地继续观察。
约么两三分钟左右,一只鸭子被黄鼠狼赶出了鸭舍。请注意是赶!不是叼。
之前之所以没有怀疑过是黄鼠狼干的,一是因为我们村周边的黄鼠狼已经很少了,少到难得一见的程度;二是因为听说过黄鼠狼偷鸡,可没听说过黄鼠狼偷鸭子。在我看来鸭子比鸡重,战斗力比鸡强,鸡鸭鹅!鸡鸭鹅!在我的印象里它们的战斗力也是依次增强的,鹅都可以看家护院了,鸭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小小的黄鼠狼未必是它的对手。
可现在这只鸭子被黄鼠狼押着一点脾气都没有,乖乖地走出了鸭舍。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鸭子出了鸭舍以后,那黄鼠狼竟然转身把鸭舍门关上了,然后又爬上门框把门搭扣重新扣好,两只前爪如人手一般把捆木棍的细绳一点点拽上来,最后又用嘴叼起木棍『插』进了锁鼻子里。它竟然懂得将作案现场恢复原状!
“成精了!”表哥看着眼前闻所未闻的情景,小声说。
那鸭子在黄鼠狼掩盖罪行的时候,竟然不知逃跑,一直傻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不声不响。此时它只要跑到大门处,嘎嘎叫两声。门外那两条大黄狗绝对不至于无动于衷。
黄鼠狼在忙活完了以后,赶着鸭子从墙跟处的一个方形排水口出了院子。那个排水口是表哥给鸭子拌饲料的地方预留的,为了冲洗残渣方便。
黄鼠狼出了院以后,我俩急忙下炕,趿拉着鞋,跑到院子里,踩在饲料堆上,扒着墙头往外看。此时黄鼠狼已经赶着鸭子翻越过墙边的小水沟,上了平路。
更让我俩惊掉下巴的是,上了平路以后,黄鼠狼竟然跳到了鸭背上,用前爪搂着鸭脖子,尾巴时而抽打着鸭屁股,就这么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你掐我一下!”表哥对我说。
“干嘛?”我问。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我说。
“太他妈邪乎了!”表哥说。
“我也是头一次看见!怎么办?”我说。
“能怎么办?睡觉!明天再说!”表哥哆嗦了一下说道。
不知道他是冷的还是惊的!
我俩回屋后,表哥又往炕洞里塞了几根木柴道:“都说黄大仙黄大仙的,看来真是没叫错!”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门上锁,把排水口堵上!”表哥说。
听说他不打算去找黄鼠狼算账,我放了心,因为它们毕竟是黄小仙的同类,从个人感情上讲,我不希望有人去伤害它们。
在炕上重新躺下之后,我为了确认一下表哥的想法,就问表哥,为什么不去找黄鼠狼算账。
表哥说:“反正鸭子都死了!算账也算不回本了!再说黄大仙这东西,邪门着呢!”
我问:“你怎么知道?”
表哥说:“今晚的事不就是嘛!而且咱村里还有过更邪乎的事呢!”
我好奇心起,让表哥讲来听听。
表哥想了一下,就讲起了他曾经听说过的故事:
我们村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表哥说出他的名字,我也认识。他曾经就喜欢打黄鼠狼,然后扒了皮去卖!死在他手下的黄鼠狼,估计有成百上千。后来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生出了一个满身黄『毛』的男孩,看过的人都说像黄鼠狼。这个孩子从小就好像对鸡很有兴趣。总喜欢呆在鸡窝旁拿个小棍去戳里面的鸡。因为年龄小也不能把鸡怎么样,大人只当他是贪玩,不怎么在意。但据外人说那时这孩子的神态举动已经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了。后来这孩子慢慢长大,能满地跑的时候,有一次就把家里刚刚孵出的一窝小鸡全部掐死了。这孩子的妈妈就劝丈夫,不要再伤害黄鼠狼了。可这个人根本不听,依旧我行我素,只要他知道哪里有黄鼠狼,一定会去捕杀。后来在孩子五岁的时候,有一天这孩子拿着家里的菜刀,将家里大大小小的十几只鸡全部砍死。他爸爸回家看到一地死鸡之后,就气得动手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