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渐川离着还有几步远,就闻到了那股辛辣酸楚的味道,喉咙仿佛被捏住一样,差点呛住。
“咳咳咳咳!”
追来的男人马上停下,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捂着眼睛快速后退,但那股白雾却像是缠在他身上一样,挥之不去。
“安德烈!”
黎渐川突然大喊了一声,那个男人身形一震。
来不及,也无法靠近去撕下那个男人的口罩看看身份,但黎渐川通过这人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有了判断。
他当机立断,抬起十.字弩就连射两箭。
设备简陋,只有一根尖利木棍射中了那个人的肩膀。
“有警笛声!”
宁准抓住黎渐川的手臂。
“走!”
黎渐川也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动静,警方来者不善,应该就是来抓他的。
现在的情况是他强烈怀疑安德烈,但却缺乏串联起一切并能指认安德烈的关键性证据,和安德烈的作案动机。
本来那块指甲如果真的确认时安德烈的,那一切就非常简单,迎刃而解了。
但警局偏偏有内鬼,指甲丢在了化验科,而他也变成了通缉犯,内鬼绝对不会给他活着进入警局指认安德烈的机会。
就算现在警察来了,开车撞他们的也确实被证实是安德烈,黎渐川也能知道对方肯定有无数种理由解释这一切。
他和宁准,从身份上就占据先天的劣势。
黎渐川脑内飞快思索着应对策略,和宁准七拐八拐绕过几座旧楼房,又从后面的矮墙翻出去。
外面全是呼啸而过的警车,他们小心躲避着,换上流浪汉的衣服,钻进了下水道。
两人根据宁准记忆下的下水道管道路线,蹚着污水继续向前走。
前往安德烈家的行程不得不夭折,但黎渐川还记得他的第一个身份,安德烈的父亲劳恩。
如果说要调查安德烈,那除了去查他家,还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就是去查他的老家,也就是劳恩住着的老房子。
劳恩在郁金香路连环杀人案里算不上主要人物,他的死也被暂时归结为案情以外的东西,另外立案了。
所以那边暂时应该不会引起警方注意,而安德烈也不会知道黎渐川曾做过劳恩。
还有,劳恩是中毒而死的这一点,黎渐川也自始至终都在怀疑着。
他一直觉得这个毒实在蹊跷,护工手里的白粥,毫无异常的买饭窗口和路线,只有在电梯内失去了监控录像。而劳恩住的医院,顶层就住着安德烈。
当初觉得毫无关联的事,现在一回想,好像处处是线索。
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低矮的下水道内。
“还记得开膛手那一局吗?”
黎渐川忽然说:“我在下水道里被追杀了一夜,肠子都流出来了,硬是没死……现在他们还没有杰克变态,咱们就又进来了。”
他半边身子压在宁准肩上,少年瘦削微凸的肩胛骨硌着他的胸口,他抬手捏了下宁准软软的耳朵,低声笑:“那一晚天亮的时候,我看见宁博士居然在井道外等着我,拉我上去,真是受宠若惊。”
宁准走得有些摇晃,但速度却不慢。
他从有节奏的喘息间隙嗤出一声来:“我猜你那时候想的肯定是‘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还会好心一回’……受宠若惊?又哄我。”
黎渐川还真不知道原来宁准这么清楚他那时的内心活动,笑道:“那是一方面,你想想另一方面,一个沐浴着朝阳且光着屁股的金发美人取代死神,突然出现,那不是受宠若惊吗……”
“我知道你喜欢……回去脱给你看。”
宁准偏头。
两人短暂地接了个满是铁锈味的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分散精神上的疲劳感。
二十分钟后。
一间蓝顶二层小楼的墙外,沉重的井盖被咔的一声顶开。
黎渐川向外扫了几眼,凭借他多年的经验确认周遭确实风平浪静,才和宁准先后钻出下水道,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