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束手无策,不如物尽其用。”
这是阴明月对宋戎说的。
他们一个偶师,需要尸体。
一个阴师,需要英魂。
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组合。
珠联璧合。
看着双双携手,准备把血影分成两份的宋戎和阴明月,陈千秋想到的就只有这四个字。
“我说这阴明月怎么会这么好心,弄了半天竟然是因为这个。”那可是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尸首,恐怕就是一些少见的天材地宝都比不上。
唐十四眼红的都快成兔子了。
趁着这会所有人不注意,陈千秋对着唐十四努努嘴,“那边还有一个,或许你可以去试试。”
一看到另一具石棺,唐十四那是连连摇头,“我还没活够哪,这万一要是再出来一个,啧啧,哭都没地哭去。”
陈千秋看着合上的两具石棺没有说话,疯狗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还要去开另一具棺木吗?”程佛衣好像早就预料到眼前的一幕,“仅仅只是一个侧墓室,就已经这样,这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这里的人……”
“仅仅只是一个侧墓室,就有这么多的惊喜,剩下的未知才让人更加期待。”玉沉香回到,“本来我们就是来撞运气的,现在所获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计。”
玉沉香沉着应对,她语气轻松,眼神漠然,井然有序的安排着对于伤着的安置和对死者的安排。
冷静,漠然。
是玉沉香隐藏在那张绝美面皮下的本质。
“怎么,你还指望她良心发现,带所有人离开?”程佛印抱着个苹果,咬的咯嘣脆,“你是第一天认识她吗?”
程佛印含糊不清道,“这样的蛇蝎,真不知道你当初是哪根筋不对,非要娶她回来。当年我见她琵琶别抱,还替你愤愤不平,现在一看,简直就是最为庆幸的事,你要是娶了她,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程佛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也就只有你会记得,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记有这件事了。”
当初,他可是差点就娶了玉沉香。
“做事吧。”程佛衣略一愣神,就恢复了正常,“再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慢了,我先去前面看看,你要不要跟来?”
程佛印咬着苹果,不搭理自家这倒霉弟弟,程佛衣也不急,又慢条斯理的问了一遍,换来后者不耐烦的挥手。
得,这就是不想去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留下来?”程佛衣也不管程佛印愿不愿意,直接把他像个孩子一样抱起来。
这样的姿势对于程佛印来说,与侮辱无异。
“程佛衣,我是你哥!”
“我知道。”程佛衣把自家哥哥往胳膊上挪了挪,“这一点,我从没有忘记过。”
“你放我下来!”程佛印最讨厌的就是程佛衣这种一本正经跟你说话的样子,正所谓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种败类。
“哥,别闹。”因为程佛印挣扎,程佛衣鼻梁上的眼镜歪了下来,眼镜后面,那双跟程佛印一模一样的眼睛,让程佛印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记不清了,好像曾经的曾经,他也这么抱过程佛衣,那时候还小小软软的他,糊了自己一脸口水。
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你长大了。”程佛印突然有点感慨,所有人都已经长大,除了好像被时间遗忘的他。
好看的眉眼垂了下去,“当我下去吧。”程佛印觉得刚才吃下去的苹果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程佛衣并没有撒手的意思,他紧紧的抱着他,向前稳稳的走着每一步。
他沉默,程佛印也沉默。
悠远的目光从程佛衣金边眼镜下深沉的传来,他好像在看着眼前的程佛印,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程佛印,我是你弟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怕你是现在这副样子,那怕,你会一直都是。
“切。”
程佛印鼻子一酸,转过头去大口大口的啃着苹果,“有你这样被好朋友戴绿帽子的弟弟,可真丢人。又不是不喜欢,竟然还胆怯的不敢去争取,活该单身一辈子。”
程佛衣突就笑了,“秃子不笑和尚凉快,哥,你可是也没有哪。”
这简直就是在撕开程佛印身上的皮肉,往心口窝窝里死命的撒盐,这小王八羔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佛印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再不打算机会程佛衣。
看程佛印终于按照自己的设想那样闭了嘴,程佛衣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唐十四对着陈千秋打手势:要不要跟?
陈千秋点头。
唐十四:要不要再考虑下?
毕竟疯狗不在。
陈千秋摇头,她用刀刃在墓道上刻下记号,示意唐十四继续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