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秋是被狠狠砸落的,她只记得那种快要肢解一样的疼,然后就彻底没了知觉。
“快看,有人来了。”
“说什么人,应该是鬼才对。”有人在耳边痴痴的笑。
“什么、人在说话?”
有东西撞到陈千秋的身上,推挤着她无意识的往前移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触目所及一片血红,身上疼得厉害,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是她的手指只在自己脸上摸到了满手的鲜血。
竟然受伤了吗。
陈千秋胡乱的擦着眼上的血红,可是周围这些推挤着她的东西又是什么?
“这人是傻子吧,竟然傻乎乎的站在这里。”轻纱拢身的女子在她身边娇笑,“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浑身都是血的真可怜。”
女子掩面而笑,大约是视力还没有恢复,陈千秋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生的很美很美,美的就像画上画出的侍女,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
“快随我来。”有冰凉的手指握住陈千秋的手腕,带着她缓缓前行,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是目之所及全是泱泱身影,他们摩肩擦踵,拥挤而行,但是却一个个安静的厉害,全都不发一言的往前走。
“你快点啊,再不抓紧时间就赶不上了。”女子浅笑嫣嫣的催促着她,陈千秋脑子乱成一团,她觉得头上的东西现在就是个空壳,可是又觉得她现在无比清醒。
“我们要去……哪?”
“嘻嘻,到了就知道了。”轻纱飘扬,也不知道是是别人太慢,还是她们两个太快,竟然眨眼的时间就走到了一座桥前,人群在桥上涌动,穿过桥面到达哪些未知的地方,女子松开了陈千秋的手。
“快去吧,他们都在等着你哪。”
陈千秋站在桥前,意识混沌而飘忽,“他们?”
“他们是谁?”似是不明白陈千秋又问了一次。
“嘻嘻,你过去就知道了呀。”对方催促着,“快去吧,他们都在等着哪。”
观看着桥面的头颅,安静垂下,停在桥前的脚步迟疑的抬起,脑海中的意志不受控制的遵循。
第一步踏出,原本还能鲜明区分自己和其他人的陈千秋,仿佛也有些找不清自己是谁了,周围的人那么多,大家都是要过桥的,而她只是这泱泱人群里的其中之一。
“陈千秋。”
有声音如隔云端,远远而来。
陈千秋没有听清,对方却一连喊了好几声。
谁……叫我的名字。
陈千秋疑惑抬头,却发现在桥头上站了一位红衣烈烈的女子,满头青丝结成万千细辫,与自己七成相似的面孔,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存在。
“陈千秋。”
她嘴唇未动可是声音却传来的清清楚楚。
“灵……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陈千秋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是灵犀。”
灵犀依旧看着眼前的陈千秋,神情淡漠而熟悉。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生锈的大脑开始运转,却像拉磨的驴子一样,怎么都绕不过中间的磨盘。
“不,我要过桥。”
陈千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信念这样坚定,她要过去,要到桥的对面过去,不管今天来的是谁,她都要过去。
“我要过桥,不论谁来阻拦,我都要过去!”
“你去哪?”有人拦下了她前行的脚步,带着五彩斑斓羽毛装饰的祭祀面具,突兀的站在他的身边。
“回去吧,陈千秋,你不属于这里。”
“陆离!连你也要拦我吗!”陈千秋一把推开眼前的陆离,“你这个瘟神,你可知道你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所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不论陈千秋如何抗拒,陆离纹丝不动,他看着远处的灵犀,如同隔着千万年的光年距离。
那样熟悉的神情,让陈千秋似曾相识。
“你……是谁?”
眼前血红一片,陈千秋使劲擦擦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这人是谁,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摘下陆离脸上的面具,却在快要碰到面具的那一刹那被陆离按住了手指。
“回去吧。”他暗哑的声音低低的说着,“还有人在等着你。”
“看看你身后,现在的一切对你来说,只是黄粱一梦,现在不醒更待何时!”
陈千秋狐疑的回头,原来带她过来的女子神情僵硬的放下了自己掩面的手,轻纱扬落卷起间是一副残缺不全的皑皑白骨,而周围那里还有什么行人,从始至终也就只有她一个。
而她面前的桥梁正被突然出现的黑暗,寸寸侵蚀,连同桥上的她一同消失不见!
陈千秋一个机灵猛地醒来,额上冷汗直冒,她粗重的喘着粗气,发现眼前的景物正在飞快退后。
她这是怎么了?陈千秋想动动,可是她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她只能被周围的东西不断推挤上前。
这……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