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亮的铁尖从天而降,分开的尖端坠下之时变成剪刀,将底下躲避不及的人拦腰戳断。
鲜血淋漓沾满鞋底,众人一路夺命而行,好不容易跑出铁尖的范围,还没有来得及体会这劫后余生,之前跑的比较快的几人突然身影一僵。
还来不及回味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好像沉重无比的掉落,然后是自己的头颅,脖颈,躯干……头盖骨不知被什么东西掀开,还在跳动的脑干从里面脱离掉落,滚出很远。
“全员戒备!”秦司只来得及说出这句,就被唐十四护着趴到在地。
“你做什么!”秦司想要挣开身上的唐十四,却被对方护的更紧。
“别动。”唐十四一声闷哼,有锋利的东西从他背上划过,温热粘稠血沿着脊梁浸透他身上的衣裳。
血滴到秦司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她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没事,还死不了。”唐十四强撑着从秦司身上爬起来,即使是轻微的动作也疼的他呲牙咧嘴,娘希匹的,他背上一定少了一大块皮肉!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如果刚才从天而降的铁尖是实物,那这会出现的东西就是无形机关。
被切割掉的皮肉甩在一边,即使唐十四觉得再恶心别扭,也伤忍着心里和生理上的双重不适,把它捡了起来。
“切口工整,光滑,不像刀剑一类的东西。”唐十四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被“片”下来的肉,“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先是从天而降的锋利铁尖,又是突然出现的死亡,一直看护着陈千秋的疯狗捡起一把掉落在地的军工铲,用力往前一掷,军工铲边缘锋利,稳稳的插进地面上连接的缝隙,军工铲带有一定的高度,如果刚才那种情况再次出现,那么众人也好有个时间用来缓冲。
经过刚才那场死里逃生,秦司脸色不是多么好看,“要不然我们还是改道吧。”秦司这样提议着,她想的简单,一条路不行,那就换一条路。
但是其他人没有应和她。
这让她有些疑惑眼前的情况。
“应该没那么简单了。”陈千秋看着秦司说,“之前我们虽然还可以打通墓道,那是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对方还只是想迷惑我们,可是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而且……”
陈千秋说,“跟我们分开的那五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可能也已经遇难,不管改道与否,都不安全!”
“那怎么办!”秦司周围摊落的全是自己手下的尸块,哪些原本还鲜活的跟着他说话的人,下一秒全成了尸体。
“你转过去。”陈千秋把唐十四背过去,他脊梁骨上被剐下了一大块皮肉,随身带着的药粉被撒上去,甚至还来不及仔细消毒,这伤口就要被紧紧的包扎上。
“捆的紧点!”唐十四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还要硬挺着叮嘱陈千秋,伤口面积大,只有绑紧了才不会耽搁他的后续动作。
“我来吧。”疯狗接过陈千秋手上的绷带,对于这些伤口她比陈千秋要懂得多。
秦司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想上前帮忙,可是完了咬牙后,还是没有动作,比起这种小事,眼前这个坎能不能才最要紧!
“唐老,程先生,你们看……”
老鬼的空烟杆在两边的墙上敲了敲,传来的声音再不像一开始时听到的那样,“正如陈丫头说的,这墙面的材质换了,虽然外面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这次绝对拆不开了。”
“那怎么办?”秦司忧心忡忡,“我带来的人手虽然不少,可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再这么下去,就是再来两个军队也撑不过。”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程佛衣看着陈千秋的方向笑笑,“我们这里不是还有香师吗。”
“香师……”秦司看向远处的陈千秋,她都快忘了,这人的身份是香师。
“也用不到香师吧。”宋戎蹲在地上摆弄着地上的尸块,这些血腥的碎肉,对别人来说是恐惧,是缅怀,但是在他手里却只有一个用途。
宋戎脸上的面具扬着大大的笑脸,映着他眼中的狂热,在这黑色的环境里,有种数说不出来的恐怖。
秦司:“他、他要做什么!”
老鬼安抚的看了秦司一眼,“毕竟是个偶师,可以理解的。”
“偶师?”秦司想起资料上看到的一切,“他这是打算用其他人的尸体……”
“人死如灯灭,如果能在死亡之后,还能为生者寻到活路,那这也算是另一种活着了。”
穿针,引线,泛着晶亮色泽的丝线,如同修复完美的文物那样,将地上散落的石块,一片片拼凑起来,就连被掀飞的头盖骨,还有已经冷却的脑干都被人安放回原位。
“零、零九!”有人惊呼出声。
死去的人,代号叫做零九,可是这个已经死去的人,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重新变作人的模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他笔直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