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俊听到谢明乐的这段话时却是微微一愣,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忧『色』。
无论他对谢一阳如何失望,他和谢明乐两兄弟始终都是他的儿孙,乍然听到自己的孙子活不过二十岁,他自然会有些担心。
“佑佑,那个什么法三联症的是什么病?很严重吗?”他下意识的问身旁的外孙女,佑佑是学医的,懂得有多,一定知道这个什么三联症。
君佑瑶早就将大学的相关书籍看完了,自然清楚法洛氏三联症,见外公好奇就解释道:“法洛氏三联症是指肺动脉狭窄,伴有卵圆孔未闭或房间隔缺损和右心室肥厚三者的综合征,发病年龄大多在20岁以下。主要临床症状为活动后心悸、气急、易疲劳,大多数病人有发绀,严重者可出现蹲踞现象,其次可有上呼吸道感染、头晕、昏厥和发育差等,晚期病人可能出现心力衰竭。可手术切除隔束和壁束及部分室上嵴,完善修补室间隔缺损,防止传导阻滞等,在当前医学条件下手术难度中上,实际情况还得根据病人病情判断。”
她这番解释说的简洁明了,没有一点生涩,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谢一阳一家人有些惊诧的看向她,似乎没想到她能这般流畅的说出一大堆生涩的医学病理,就像一个从医多少的医生一样。
“佑佑你知道的真多,不愧是帝都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谢一阳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君佑瑶微眯了一下眼,状似好奇的问:“谢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帝大医学院的?”
“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女,我其实一直在默默关心你。”
“……那真是辛苦你了。”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谢一阳似乎没看到她的冷淡,对她笑得慈爱,然后又看向谢安俊,“爸,就像佑佑说的,阿乐得的这个法洛氏三联症是一种很严重的心脏病,手术难度很大,弄个不好就会死亡。”
他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一副相当沉痛的样子,“这些年为了阿乐的病,我和梦儿俩人几乎是耗空了心力和钱财,我一直没有把阿乐的病情告知您,也是怕您担心,我甚至害怕回家让您发现我的异常,您辛苦养大了我和二弟,我实在不忍心让您再为儿孙的苦难受罪。”
谢安俊看着长子沉思,但脸『色』已比先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缓和了许多。
一直暗中观察着他脸『色』的巩梦眼中一动,知道谢老头的心防已经松了口,心下一喜,对小儿子使了个眼『色』,“阿乐,把你开刀的地方给你爷爷看看。”
谢明乐点点头,快速解开了自己胸口的衬衫,『露』出白皙胸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疤,这道疤痕约长10公分,靠近左胸心脏位置,疤痕看上去很新,结痂的位置颜『色』比正常肤『色』要粉。
“这……”谢安俊有些震惊的看着谢明乐胸口的疤痕,如果先前他还在怀疑,那看到这道疤痕时几乎是完全相信了,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抬脚走到了谢明乐身前。
“爷爷,你别担心,我已经好了,去年做了手术,现在已经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了。”谢明乐笑着安抚面前的老人,“爷爷可以原谅我爸妈吗?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多年没回来看望你,为了我的病家里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谢安俊叹了口气,看了眼满眼祈求的儿子儿媳,又看了看双胞胎,半晌才道:“算了,大过年的我懒得骂你们,都坐下来吃饭吧。”
他这么说就是不打算再计较过往的意思了。
谢一阳夫『妇』眉间喜『色』渐浓,对视一眼,掩不住的得意在眼中流转,齐声道:“谢谢爸。”
对外公的妥协,君佑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她心里自有计较,她没有外公那样‘天真’,把这一家人的突然出现视作他们的后悔,如果事实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上辈子没发生过?
而且谢明乐所谓的心脏手术压根就是无稽之谈,以她的能力怎么会看不出他根本就没有患什么先天『性』心脏病,那道伤疤也不是手术后遗留,只是精湛化妆术做出来的效果而已。
但她不会现在就揭穿他们,她要看看这家人费这么大劲跑了演这么一出戏到底准备做些什么?而且她看得出外公对谢一阳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毕竟是亲生儿子,所以听了谢明乐一番看似合理的解释后几乎没有多想就原谅了他们,哪怕他很清楚这理由里有很多不自然。
老人大多渴望儿孙满堂,君佑瑶知道外公也同样希望,但偏偏大舅二舅都是不省心的,没有一人满足他享受天伦之乐的愿望。
既然谢一阳一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好好履行身为人子的孝道,不管他愿不愿意。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搞清楚他们的目的。
君佑瑶的眼里划过一道阴骘黑芒,似乎要将对面欢笑的几个人吞噬其中。
毫无所觉的谢一阳此时正笑着向谢老爷子介绍坐在谢明音旁边的陌生女孩。
“爸,默默是阿音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两个孩子感情很好,这一次特意带来让爸您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