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举枪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脖子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而那个男子的小腹中了两枪、胸口打中一枪,伤口流出的血正快速的蔓延着。
这几天警方已经把这个男人的照片看烂了,这正是他们正在追捕的嫌犯。
第四声枪响,是老刑 警的子弹打中了那个男人的腿,他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发出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
其它警员听到了枪声,都纷纷赶来,他们中有几个人快速地冲过去制服那个男人,给他戴上了手铐。
那男人根本没有挣扎反抗,任由刑 警们摆布着,只是嘴里的狂笑声一直都没有停止。
“带走!”队长一声令下,几个警员几乎是抬着那个男人往山下走去。
那个男子中了四枪,大家都看出他急需治疗。尽管他罪大恶极,但也要经过审判才能定罪,现在他有权得到妥善的治疗。
那个男人血一直在流,但声音却没有减弱,仍然是那么刺耳地狂笑着。
“小贺,你没事吧?”老刑 警收起枪,关切地问贺江。
贺江脸色苍白,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的身子摇晃着,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没事……”一直维持着举枪姿势的贺江,这时才收起了动作,有些害怕地解释,“他突然扑过来,咬了我一口,我把他踢开之后,看见他继续扑过来,我才开了枪……”
这时同事们已经拿了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带来帮贺江处理伤口,听他这么说,便有人开玩笑:“哇,这个伤口是他咬的啊,那你可得小心了,这个人说不定有狂犬病什么的,你最好下山就马上就去检查。”
贺江苦笑,他们顺利地逮捕了嫌犯,同事们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但他的心里却有种难言的忧虑。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开了枪,还是因为那个男人那种魔音穿脑般的狂笑声。
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枪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准了,居然毫不犹豫,手都不抖一下地向一个活人开枪。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瞄准他的胸部和腹部了吗?但自己当时明明知道那是致命的部位,打中是会死人的。自己不是应该像前辈们一样,先打他的腿吗?为什么在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竟然会出手这么狠毒?
贺江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跟着大队下了山。
因为嫌犯的伤势十分严重,所以在山脚下等待他的,不是警车而是救护车。
贺江远远地看着,那个男人仍然睁着眼睛,并不时发出一两声的大笑,这让贺江稍微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似乎死不了。
但就在要那个男人被拾上救护车的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
他那被子弹打穿的腿竟然能够支撑他站了起来,他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动作摆脱了那些拉着他的人,冲到贺江前面,拽住他的衣领。
贺江以为他又要咬人了,急忙用手抵住对方的脖子,同时一脚踹向他的伤腿。
但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如贺江预期般往后倒去,反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口中的血水直喷得贺江满脸的血。那人这样狂笑几声之后,随之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一软,竟然趴在贺江身上不动了。
刑 警们纷纷上前把他推开,才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贺江慌乱地擦着自己的脸,看着医护人员上来对那个男人做着徒劳的抢救。
“真像疯狗一样!”
“他还记着是小贺抓到他的吧。”
“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这样死了,还便宜他了!应该让他脑袋挨一颗正义的子弹才对。”
“小贺,没什么可内疚的,你做得好,你这是为民除害!”
听着同事们的话语,贺江茫然地站在那里。
刚才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是趴在他耳边说的,大概只有他听见了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男人用那么兴奋的声音,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贺江心口堵着一种难言的情绪,烦躁、忧虑、恐惧……似乎还有一点点期待什么事情发生的滋味……
他按按自己开始隐隐作痛的头,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在同事们的惊呼声中倒在地上……
“表姐,来,吃点水果,既美容养颜又有营养。”
在一盏卡通米老鼠台灯下,两个女孩正并肩坐在一起读书。年幼的那个拿起一个大苹果,笑眯眯讨好地递给年长的那个。
张丽颖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水性笔,看了墙上的钟一眼,眯眼笑着对表妹郑霜说:“不吃!你讨好我也没有用,你做不出这道题,我是不会走的。我要是不走,你也就别想看你的言情剧和日本漫画,更别想上网打游戏,睡觉也不行,好好写吧!”
郑霜发出一声惨叫:“都快九点了啊,再不去看,吴羿帆的演唱会就……”
张丽颖装模作样地对着客厅大喊:“舅妈,霜霜小公主她……”
“嘘……”郑霜慌忙扑上来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