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娃子又抹了一把眼泪,匆匆地往山上走了,和尚挪动了一下摔伤的腿,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去给恺娃子的父亲看病呢,可是……
“唉……”和尚手扶着墙站在漆黑的院落中长叹一声,仰着头动也不动地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天上那轮寒月。
洪明轩早上一进公司,他的秘书马上迎上来:“董事长,您有客人……”
“哦,谁啊?”
“他说是您三叔……”秘书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怕他发火,“他,他跑到您的办公室,我拦,拦不住他……而且,而且他的打扮……”
秘书边走边解释,洪明轩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和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秘书以为他一定要大发雷霆了。
里面站在窗前的男人已年过六旬,却衣着古怪,一身青色道袍,一双青布双脸布鞋和白袜,头上用一条绣着阴阳八卦的一字巾带子系着,活脱脱一个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
作为董事长的秘书,居然让这个古怪的人自己跑到董事长的办公室,看来自己在这是干不长了。可刚才自己明明使出全身的力气了呀,为什么就是拉不住这个人呢?秘书低着头站着,等着挨骂。
秘书正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被炒鱿鱼,却看见洪董事长抢前几步,“扑通”一声跪下,对着那个道士模样的男人“嗵嗵嗵”磕了几个响头:“三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几年您去哪了?可想死我了!小五儿给您老请安!”
“你小子倒是越来越有钱了,行啊你,不务正业也算不务出点名堂来了。”那个“道士”大摇大摆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董事长的宝座上。
“三叔,这些年您都在忙什么呢?我给家里开的银行帐户里的钱,只有您的从没动过。小郑,去给我三叔倒杯茶,用最好的‘大红袍’茶杨,另外,把今天所有的安排取消。”洪明轩哈着腰一副欢天喜地样子凑近那“道士”,说完不顾秘书惊诧的神情关上了门。
洪明轩本想和多年不见的叔叔好好谈心,但忙碌的工作还是打断了他们,一名职员匆匆敲门进来,吃惊地看了一眼道士之后,凑在洪明轩耳边小声说:“洪董,工地那边又出事了。”
“什么!又出事了?”洪明轩瞪大眼睛突然惊叫起来,“这次又怎么了?”
“修环山路的时候,突然一块石头炸飞出去,刚好打中山下行驶的一辆客车,车里的乘客五人轻伤两人骨折……更重要的其中一个人是,是个记者。”那名职员说着,小心地看了一眼洪明轩那张铁青的脸。
“这是第几次了?我雇你们是来干嘛的?我三番五次地叮嘱你们施工时要注意安全!要注意安全!你们却总是当作耳边风。最近事故屡次三番的发生,你们都没接受教训?五天前是民工砸断了腿,前两天是运原料的卡车翻了车,今天是飞石伤人!明天哪?后天呢?你们又要跟我报告什么?”洪明轩怒目圆瞪地重重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地咆哮起来。
这时,又有一个职员来到门口偷偷探头往里面看,见到洪明轩正在发火,连忙又缩回头去,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敲门进来:“洪董……”
“干什么!不是说今天不办公吗!”
“洪董,我们上次跟鑫达公司的那个合同出问题了。”
“那合同能出什么问题!那么有名的大公司,难道还会卷走我们的款项跑了不成?”
“……洪董,就是那样……”
“什么!卷款跑了?那怎么可能!”
“鑫达那公司确实是真的,可是那份合同以及签合同的人、还有打款过去的帐户都不存在!鑫达公司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我们不是已经向他们确认过了吗?”
“那,那他们也不知道……”
洪明轩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你是说,我们那三百万订金打出去却不知打给了谁,钱就这么没了?”
“洪董,不,不如我们报警吧!”那个职员动也不敢动,眼睛偷偷瞅着洪明轩那张气紫的脸,唯唯诺诺地建议。
“把所有参与这项合同的人通通给我叫来开会,另外……报警……”洪明轩高高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耷拉着脑袋,最近的诸事不顺让他十分沮丧。
“且慢!”那个一直悠闲自在地坐在董事长位子上喝茶的道士,此时突然开口阻止,他对洪明轩招招手,“小五啊,你先让他们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职员们全部退出门外之后,道士若有所思地微眯双眼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他又目光炯炯地看着洪明轩:“怎么,你以为那合同只是人为的被骗吗?只是工程发生事故那么简单?”
“难道……”洪明轩喃喃自语地坐在道士面前的办公桌上。
恺娃子一迈进小庙里,不由吓了一跳,虽然他经常来这里,早就知道这里又破又旧,但大师一向都是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没见过有乱成这样的,庙堂堆满了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各种杂物,和尚和两个陌生人正在那堆杂物里整理着。
“恺娃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