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的门,更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姜建彬居然推着一辆自行车,一辆女式轻便型斜梁自行车。
跟以前不同了,如今时髦的女人们更加青睐这种款式的自行车,所以这种自行车比大架自行车一点都不便宜,顶尖的那种牌子的还要贵一些。
这些人马上先入为主的想到一个可能:姜建彬偷了一辆自行车,准备骑回城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位上次背后说人的王伟华一个箭步冲上去,扭住姜建彬的车把。
“你从哪里搞到的自行车?”
“噢,借的。”
“就你?黑不溜秋跟个黑泥鳅似的,谁会把车借给你?偷的吧?还嘴硬不承认,信不信把你送土楼蹲笆篱子去?”
为什么知青里没有人相信姜建彬能借到自行车?
因为姜建彬所在的清泉河小码头是大家都知道的水洞村的“”劳改队”,被塞到那里的清一色都是村里不受待见的落后份子。
干活多拿钱少,能买得起自行车的都几乎没有,更别提这种时髦的车型了。
整天跟这些人混一起的姜建彬能不能借来粗笨型的自行车都难说。
“把他扭送村部去。”
“就是,跟他费什么话。”
……
其他队的知青也纷纷附和道。
这个时代的人在一点上三观有些扭曲,那就是一个人背叛或抛弃了另一个人,被抛弃的一方反而被人轻贱,被人瞧不起。
加之又被王伟华蛊惑着,围着姜建彬把他扭住胳膊按倒在地上。
自行车也被推倒在地,车筐里放着的装馒头的布袋滚落出来,一个白胖胖的大包子滴溜溜滚出去好远,落在一双穿着圆头黑皮鞋的脚边。
皮鞋的主人把包子捡起来,皱着眉头说:“怎么能这么浪费粮食呢?你们是哪个队的知青?”
有人认出来她是前村长何小西家的侄女,解释道:“我们抓了一个偷自行车的小偷,包子是抓小偷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
被按住的姜建彬听到这人说他是小偷,不愿意承认:“我没偷,车是借来的……。”
安安把包子递给答话的那人,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是到食堂来吃饭的,可不是做包青天给人断案的。
是非曲直自有村里的干部们会主持公道,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就在她走到台阶上,撩着门帘准备进入食堂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我就说他妈是个疯子,他也神经不正常吧!
你们还不相信,被咬了吧!他就是个神经病,有疯狗病,会咬人。”
安安撩帘子的手一顿:马勒戈壁的,这是什么混蛋理论?
噔噔噔扭身去追那些押着姜建彬往村部送的人。
迎面走过来她小弟弟冬冬,问她:“大姐,你这么快就吃好了?”
安安这会跟喷火的霸王龙似的,没工夫搭理他,“去去去,一边去。”
冬冬一点都不在意,他家大姐是女王陛下,平常就是这个范,腆着脸问:“大姐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他家大姐在找称手的揍人的家伙什呢!
冬冬今天穿着一身英挺的绿军装,外头扎了一条武装带,安安看了他一眼,一下瞧中了他腰上系的武装带。
直接上手去解。
“姐,姐,姐,干嘛呢大姐,”冬冬躲闪着,叫得像是惨遭蹂躏的小可怜。
安安嫌弃的看他一眼,“武装带给我。”
冬冬松口气:妈呀,吓死我了,要武装带你老人家早说啊,闹得跟要扒我衣服似的。
把武装带摘下来递给他大姐。
追在后头追问:“大姐,你要打谁?我喊人来帮你。”
说完想起来,他大姐这身手想打谁根本不需要帮手,收拾他们几个弟弟妹妹都跟收拾菜瓜似的,赶紧闭上嘴,鞍前马后伺候着。
姐弟俩追上前头那群人,冬冬以为得罪他姐的是那个被扭着胳膊的人,刚想上手去抓那人,就看到他姐拿着武装带指着旁边那人的鼻子。
“怎么回事?你说!”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
被指着鼻子的王伟华虽然觉得屈辱,但是没敢说不,回答道:“我们抓到一个小偷,现在正准备把他送村部去。”
“他偷东西你们谁亲眼看到了吗?”安安手里的武装带依次从众人眼前划过。
所有人都不出声,因为本身就是他们臆测出的盗窃案。
“没有是吧?没有你们特么的就敢抓人?没有你们就敢把人打成这样?没有你们就敢这么侮辱人?”
一声声厉声斥问还不算,突然发难,一个侧踢把王伟华踹得倒飞出去老远。
站在王伟华旁边的人也受到波及,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冬冬看戏不怕事大,拍着手给他大姐叫好。
他大姐的这一招起手侧踢,完全得了他大伯的真传,不仅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