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一行人在前头走,陆艳明二人不远不近的辍在后头,对方人太多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就这样一直跟过一条街以后,听对方谈话像是要去找个饭店喝酒。看来暂时是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后头呼啦啦跑过来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拖长的棍子。
陆友湖一把拽住陆艳明,把他拽到路边靠墙站着。
后面这群人的目标正是前头沈龙一伙。
前面那伙人也发现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本来就是群乌合之众,看对方气势汹汹马上作鸟兽散,抱头鼠窜。
街上的行人怕被殃及,纷纷走避。
陆艳明二人知道机会来了。
“跟上去。”陆友湖说。
沈龙慌不择路,也顾不上他外甥了,只顾自己逃命。
后头二人紧盯着他。
沈龙这些年养尊处优,他一个白胖子就算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也跑不过陆友湖他们这样正当年的壮汉。
很快就被二人前后夹击堵在一条巷子里。
沈龙看到前头堵着的陆友湖来者不善,扭头就想往回跑,回头才发现退路也被人堵死了。
“好汉饶命,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放兄弟一马,手表和钱都给你们。”沈龙一边求饶,一边就要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往外掏。
不得不说沈龙也算识时务,若是来人不是陆艳明他们说不定能花钱买个平安。
陆友湖也不跟他废话,他们是索命不是求财,手起棍落,干净利落,沈龙就倒在了血泊里。
“走。”
两个人按照事先谋划好的方案逃跑,到江边约定好的地方集合。
两个人站在江边上,远处是在建中的大桥。陆友湖把铁棍扔往江心,陆艳明掏出五四式,犹豫了一下也扔进江中。
这把枪拿来只在后山试了一发,来到南城以后也没派上用武之地,就这样扔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他知道他要是敢拿回去,何小西敢拿枪崩了他,虽然舍不得,还是咬牙扔了。
五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去,回到工地以后干到小年才辞工回家。
褚凤雏那边也接到消息:肖家的二儿子在武斗中被人敲断了小腿骨,不过没有危及性命。肖凌瑜的小舅子下场惨点,直接被人敲碎了头盖骨,毙命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陆艳明他们回来就该过年了。
这是个荒诞的年月,人心浮躁。谁走了谁来了都是常事,所以他们离开村子也没人在意,毕竟跟走了没有再回来的,他们算是幸运的。
惊蛰家的何小桥就是走了再没回来的。不过,他家的孙子何一品据说混得风生水起。
“听说了吗?惊蛰的孙子当上干部了。”
“干什么部,他爹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估计也快了。”别人怕他们家,大炮不怕,他是什么话都敢说。
刚一说出口,就被他媳妇拎起耳朵。
大炮媳妇拎着耳朵把他拎回家,关上门就骂道:“大姑跟你说了没有?让你不要满嘴胡吣,管好你这张嘴?”
惊蛰这一枝子孙单薄。冬伯家只有何大桥一个儿子,还被抓了壮丁没回来。惊蛰家只有何小桥一个儿子,何小桥又只给他生了一个孙子。
何小桥失踪了,老惊蛰正窝着火呢,要是他孙子再出事,老惊蛰不知得迁怒谁呢?
人就是这样,不怪自己家家教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或许是大炮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惊蛰家的孙子被人一枪击中腿部,抢救无效死亡。
不要以为伤到腿离心脏远,离脑袋也远会没事,腿部也有大动脉,伤到要害一样死人。
消息传回村子里的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的时候。
距离何一品上次趾高气昂衣锦还乡才几天呢,人说没就没有了。
前几年老惊蛰威胁冬伯,死了不让他儿子孙子给冬伯打幡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自己这下是真没有人给打幡了。
老惊蛰疯魔了,走路一窜一窜的,嘴里还絮絮叨叨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安排人把惊蛰搬养老院那边去。”何小西吩咐大炮。放在村子里是个隐患。
“管好你这张惹祸招灾的嘴。”何小西警告他。
何小西不介意当阎罗殿的判官。可以下手狠,但是嘴炮用不着。嘴炮只能吸引仇恨值,一点用都没有。
“我媳妇已经说过我了,我以后注意。”
挥挥手让大炮去干活,对陆艳明说:“让人把养猪场那边的饲料屋腾出来,饲料全部送这边仓库里来。”
陆艳明还在想刚刚何小西跟大炮的话,再结合着那把五四式,他在猜心是不是何小桥爷俩的死也是何小西的手笔。
何小西的话他没有听到,只是无意识的点头“嗯”着。
何小西蹙眉看着他。
陆艳明回神,躲闪着何小西的目光。